第73章
  但见她受惊滑落梳篦,只好起身几步立在她身后,伏腰捡了梳篦,指腹
  拨弄妆匣,另寻一把干净无尘的梳篦替她梳理,“怕什么?不是说我是块木头么?”
  “......你如何进来的?”
  “翻窗。”薛瞻答得坦然。
  商月楹僵着身躯坐在圆杌上,两瓣臀想挪又不敢动弹。
  她底下甚么都没穿!
  他翻窗进来,还替她梳发,她要如何去取小衣与短袴出来!
  眉心暗暗拧紧,商月楹遂歪了脑袋,道:“我此刻不想见你,你出去。”
  赶他走?
  薛瞻未搭腔,寻了帕子替她绞着发丝,不答反问:“所以,夫人是在气恼我今日没去侯府接你?”
  商月楹鼻腔里哼出绵绵一声,涓涓声线像猫爪挠在心尖上,酥痒软麻,“休要胡说。”
  薛瞻又道:“两个婢女说你在侯府受了气。”
  “是我思虑太多,没考虑夫人,我以为,夫人不会想我时刻掌控你的去向。”他冷不丁拢紧她的肩,稍稍使力,将她转过来面对他。
  商月楹唯恐他窥见甚么,忙‘啊’了一声,飞快起身欲往帘后去。
  熟料这般动作落在薛瞻眼里便是逃避,当即弯腰坐下,桎梏她的手腕,自顾扯进怀里,将她整个人都束缚住,“说说,受了什么气?不说出来,我便不松手。”
  “......你松开我!”商月楹两瓣软嫩的臀落在他精壮的大腿那一霎便僵硬极了。
  她往回拽几下,腕间的力度仍钳制着,一瞬发急,竟‘啧’了一声,另一条胳膊抬起,不轻不重往他脸侧拍了个响。
  一巴掌落下,她呆了几息,忙道:“我不是故意要打你!”
  薛瞻捉起她掌掴的那只手,又往脸侧拍了个响与她听,“我得罪夫人,夫人打我便是。”
  商月楹即便使出吃奶的力亦挣不过他,那丝不自在的感觉益发明显,她仍挣扎着从他腿上起身,“我不打你,我没受什么气,你先出去!”
  她愈这般,薛瞻愈觉着她在与他闹性子。
  为免她再挣扎,索性扣紧她的腰往上一提,双膝屈进她的腿间,换了个姿势,叫她跨坐在他身上。
  一手禁锢她的后腰,一手稍稍使力,拢紧她两个白皙的腕。
  商月楹立时瞪大眼,当即哑声。
  后腰的炙热手掌抚着背一下下顺,方听他道:“既然夫人说没有在侯府受气,那......便是两个婢女在撒谎。”
  商月楹滚一圈咽喉,颇有些气恼,僵着身子撇开脸,“别以为激我几句我就上当。”
  后背被一股力推向他,商月楹忙往后拉开距离,却仍不可避免地双唇轻贴他凸起的喉结。
  一霎,商月楹只觉身下有些紧绷。
  方才离得近了,挣扎间,攥她手腕的指骨轻轻在柔软处一擦,薛瞻方有所反应,视线没忍住往下一落,还未探寻到甚么,被她仓皇一声打断。
  复又窥她羞得不能再红的软腮,他总算明白,她为何在他怀里挣扎往外逃。
  她就像一尾通体浑红的鱼,无措间被兜住,逃不出去。
  巧的是,眼下,他亦被兜住了。
  默息半晌,商月楹臊着一张脸皮埋首,道:“......先放我下来,我说与你听。”
  薛瞻未吭声,回答她的只有不疼不痒的轻轻一击。
  大约是浑身太烫,将李子酒的后劲激上头,商月楹僵着身子,未再催促他松开她,只道:“我没受谁的气,几个妹妹说几句罢了,我、我已经仗势凌人欺负回来了。”
  “......那便好。”薛瞻再启声,一把嗓低沉暗哑,许是为了转移甚么,问:“今日都有谁在?”
  商月楹臀下的薄薄料子仿若在火上烤,炙热得厉害。
  她无心思与他讲都有些谁去了侯府,只一晃在脑中闪过窦婉君的脸,蓦然轻哼一声,一双眼四下乱转,忽窥清在他身后搁置的一根发带。
  是方才他手指拨弄妆匣寻梳篦时连带出来的。
  忆起白承微那句‘调教’,商月楹觉着大约是酒意在作祟,竟瞧着自己趁他不备使力拽出双手,摸了那根发带,缠绕几圈,复又将他的手捆住。
  薛瞻垂眼放任她捆绑自己的双手,泄出一丝笑来,“这也是夫人对我的惩罚么?”
  商月楹七扭八拐打了个死结,轻哼道:“白姐姐讲得真对,男人就是欠调教。”
  她稍稍眯眸,睐他一眼,没忍住,又补充一句,语气飘飘,“有谁在?你的好表妹在。”
  言语甫落,当即俯首,一口咬进他侧颈的肉里。
  “......咬死你。”一把清丽嗓音细细,沾了醉意更甚。
  就这一口,薛瞻下颌立时绷紧,眼眉轻皱。
  回头金銮殿与裴宿相见,定好好向他讨教,平日在府邸与他那夫人都做些什么。
  短短一日,她便学会了调教,还扬言要咬死他。
  侧颈的虎牙磨着他的皮肉,却因迟来的酒劲上来,力度渐渐绵软。
  不疼不痒,却勾起人最原始的妄念,想掐紧她胳膊上的软肉,用唇舌,与袭击他侧颈的罪魁祸首交锋。
  不知是二人之间的谁先喷出厚积薄发的热气。
  亦不知那根发带是何时被震成碎片撒落一地。
  被扣着后颈,用双唇与之碾磨时,商月楹只来得及抬起两条绵软的胳膊勾紧他的肩。
  很奇怪,她分明不在浴池,为何浑身都只觉被洇透。
  她分明未踏足浴房,耳侧一下下飘进来的水声又是从何处传来的?
  贴得近了,只觉贴着火炉。
  她像有甚么务必要完成的紧要事,必须依靠火炉去做,可靠得近了,火炉粗糙的表面却烫得她觉得蔽体的薄薄衣料将要不复存在。
  她鲜少采摘的红厘果似乎熟了,蓄势待发,铆足一股劲,欲往外冲。
  “不要......”她还未弓身去摘,红厘果被眼前这人捷足先登,隔着薄薄衣料,卷进一汪温泉里反复清洗,品尝殆尽。
  商月楹觉得呼吸急促,凌乱,险些难以换气。
  可就是在这样的空档里,她竟还能想着,李子酒的后劲,未免太大。
  她的呼吸声变得重极了,可仿若有一道更重的呼吸声将她盖过。
  身下硌得慌,商月楹无措间抓了一块布料,“我不要坐着,不舒服......”
  沉默中,温泉消失不见,红厘果又还给了她。
  却听有人道:“夫人觉得哪里舒服?”
  商月楹答不上来,一双眼努力睁开,想瞧瞧说话的人,却沉重得紧。
  迷糊间身子悬空,她濒临悬崖,失去傍身的绳索,只能依附手脚攀住岩石,不至于掉落深渊。
  稍刻,商月楹觉得自己得救了。
  她被一双手从悬崖处救下,像为了安抚她,将她轻轻放在了绵软的草地上。
  身子轻飘飘的,退散的温泉复又重新将她包裹,耳侧,肩颈,手心,都被轻柔清洗着。
  半晌,稍稍回神,瞧见薛瞻放大的眼眉,感受唇被他轻啄着,硬挺的鼻尖一下下磨在她的腮上。
  启声,是她从未听过的嗓音,一丝颤,一丝绵,“薛瞻......”
  他仓促应声,眼瞧他合目几息,忍耐得鬓边青筋迸出,几滴汗顺着他的下颌线砸落在她的领地,心内仿若急促拉扯着。
  最终,扣了她的双腕,近乎蛮横地封住了她的唇。
  从前在扬州,她并非没有与他吻过,数次都是察觉她耳根发烫,就将她松开了。
  而今,商月楹生出丝丝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两片红唇被磨得发烫发麻,可她并不觉着难受。
  她的舌被卷入熟悉又陌生的领地,被迫探索着,竟也无排斥之意。
  模糊间窥清帐顶,意识渐渐回笼,钝化的五感被放大,从未有过的颤栗感一霎袭向全身,激起一声软绵缠人的轻哼——
  只此一声,薛瞻及时放过彼此,却仍抓着她的手腕,被情欲浸染的眼眸牢牢锁着她。
  四目相对,后知后觉的羞赧悄然浮现,瞧一眼他亦通红的耳根,商月楹一时哑了声,只余两腮晕满绯色。
  险些意乱情迷交代彼此。
  这
  李子酒,当真后劲太足。
  不知过去多久,商月楹动动发麻的手腕,“......你先松开我。”
  薛瞻立时松开她,近乎狼狈地翻身坐在床沿,沉静幽瞳早已掀起巨浪,稍刻,懊悔捏紧膝上的双拳,心内一阵后怕。
  他虽非正人君子,却仍想在她全心全意自愿的情况下进攻。
  若非她哼出一声,他的意志险些被情欲击败。
  “......那个,”身后有细碎起身的声音,又无比艰难咬字,“我出了很多汗,能不能、能不能去柜子里替我找套干净的寝衣,我想重新沐浴。”
  稍稍一顿,又小声补充道:“包括里面穿的。”
  薛瞻滚一圈喉结,闭了闭眼,点点头,“......好。”
  眼瞧他略微僵硬起身去翻找,商月楹忙垂目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