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等去到里屋。
  阮蓁搂着楚洵的脖子,二话不说就嘟着小嘴亲了上去,这让原本就意犹未尽的楚洵,顿时就欲.火.焚.身,托着女子的薄背,两人陷入床榻之上。
  女子在身上又亲又摸,极其诱惑,半晌,就在男子睁着迷离的眼,粗重着呼吸,缓缓褪下女子外衫时。
  女子却突然坐起身来,捂着摇摇欲坠的外袍,眼里分明也满是欲色,却不住地致歉,“表哥,你如今还病重,是我不好,不该忍不住。”
  说罢,女子将衣裳穿齐整,抚平前襟的褶皱,便就打算下榻,“表哥醒来,还未用过午膳,表哥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撩拨完了就想跑?”楚洵一把扯住女子的衣角,稍稍用力一带,女子便落入了个坚硬的怀抱。
  紧跟着,不安分的手,开始四处点火,寸寸下移,处处放肆,烧出了个水火两重天。
  不几时,阮蓁便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只有一丝清醒在,“表哥,你如今还伤着。”
  男子却哪里听得进去。
  风卷红蕊,雨打芭蕉,金风玉露一相逢,直胜却人间无数。
  ……
  阮蓁
  气喘吁吁地趴在楚洵身上,“表哥,再过两日便是端午节,如今战事频发,秦淮河今年可还有龙舟赛?”
  楚洵靠在引枕上,拇指轻揩女子潮红的脸,“若是连龙舟赛都办不成了,咱们大梁气数也就尽了。”
  阮蓁撇撇嘴,谁说的,若是她爹能成事,虽说是天下易了主,却仍旧是姓陆的,大梁依旧还是那个大梁。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她只往男子的怀里拱了拱,这才娇声道:“起初是被表哥关起来,后来可以出去了,表哥又病重,我都许久不曾出门了,端午节那日,我们赁一艘画舫,重游秦淮河可好?”
  方才尽了兴,如今的女子又着实乖顺可人,楚洵没有拒绝的道理,“这有何难?我陪你去便是。只要你往后都如今日这般乖觉,有什么是我不能满足你的?”
  乖觉?阮蓁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等你察觉我要做什么,再用这个词在我身上也不迟。
  当天下午,莲清拿着一封信匆匆出门,扣响了如意楼客房二楼一个房间的木门。
  红姑拆开信一看,当即欣慰地笑了笑,对莲清道:“她终于想明白了。”
  第61章
  捻指便到了端午节那日。
  秦淮河上,塞龙舟的那一段,两岸人山人海,都是来看热闹的。
  临河的一间酒楼内,二楼视野最好的包间,阮蓁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日光照在她浮光锦制的交领襦裙上,似有淡蓝的光萦绕在她纤细的身段上,平白多了一丝仙气,而她头上那顶双凤环花金镶红宝石发冠,却又叫她富贵逼人。
  阮蓁甚少如此装扮,早上在小院时,楚洵便总盯着她看。
  如今到了酒楼,依旧是频频看向她,简直是挪不开眼。
  “你今日怎地打扮如此浓重?”
  阮蓁不答反问:“表哥喜欢吗?”
  楚洵微挑一边眉毛,“你该不会说,你这是为了取悦我?”
  “可不就是为了表哥?”为了让你记住这难忘的日子,我可是煞费苦心。
  在楚洵投来不解的一瞥后,阮蓁解释道:“难得与表哥同游,总要配得上表哥才是。我与表哥不同,表哥便是着布衣,那也难掩矜贵的气度,像我这样的,却不得不靠衣装来弥补,否则旁人只怕会把我当做表哥的婢女呢。”
  恭维的话,从来让人顺耳,楚洵宠溺地笑了笑,而后亲自剥开一个粽子,放在碟子里推给阮蓁,算是对她嘴甜的奖励。
  阮蓁却摇头:“太粘牙了。”
  楚洵无奈笑笑,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递到阮蓁嘴边,“来,张嘴。”
  阮蓁往旁边一躲,“都说了不吃。”
  楚洵却依旧坚持,“这是驱邪避灾的,你好歹是用一些。”
  阮蓁笑了,“这话说得,好似不吃就会……”
  未尽的话,被楚洵用粽子给塞住,他冷着脸训她,“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尤其是不吉利的话。”
  阮蓁瞪大了眼,待将粽子咽下,又用了口茶水,这才道:“表哥怎地忌讳起这些来?你从前可不这样。”
  “从前你我说做假夫妻,往后再和离,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可见这话的确是不能乱说。”
  说起这个,阮蓁就忍不住撇嘴,“你也知道啊,我都说了不愿意,你非要我点头,害得我好生委屈。”
  说罢,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这多少有些矫情了。
  楚洵毫不留情拆穿她,“行了,你也别装了,打量我不知你,你那个时候又不是中意我,不过是想做世子妃罢了,用心不正,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看看,这人多少小心眼,又开始算旧账,得亏她聪明,知道及时抽身,否则往后余生都要被他捏着小辫子不放。
  想到要离开,今生今世恐不能再相见,阮蓁便且原谅了他的小肚鸡肠。
  靠过去,阮蓁拉着他一起看倚窗观看下面的比赛。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将整个比赛纳入眼底,只见河面上十数条龙舟正塞得火热。却突然有一艘龙舟被撞翻了,几十个壮汉无一幸免全都掉入河里。顿时,两岸一阵的唏嘘声。下一刻,被撞入河里的壮汉,也不回自己的龙舟,而是商量好了似的,将方才撞他们那舟上的人,一个个地给拉下马。
  场面一度混乱,好好的一场比赛,竟成了闹剧。
  阮蓁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不想却瞥见九孔石桥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迟音钟同她的婢女,正挤在人群中央,与寻常百姓一起,感受这人间烟火气。
  阮蓁第一次知道迟音钟,还是从连玉枝嘴里。那个时候,连玉枝在围场找她麻烦,她便摆了她一道,让楚洵记住她尖酸刻薄的样子。作为报复,连玉枝不怀好意地告诉了她迟音钟的存在。
  等回到金陵,她就开始打听有关迟音钟的一切,方知她是一个惊才绝艳、旷古绝今的女子。若是史书单独为女子列一篇传记,迟音钟一定可以榜上有名。
  自此以后,虽然阮蓁一直安慰自己,迟音钟再好,也不过是个死人,而死人是不能和她争什么,但她自己知道,面对这个女人,她始终是自卑的。
  以至于后来,阮蓁之所以和离得如此洒脱,并非是全然不眷恋楚洵,更多是明白自己争不过。
  所以,等到后来,楚洵亲口告诉她,他心里没有迟音钟的时候,阮蓁是难以置信的。
  对于楚洵为何不喜欢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女子,而喜欢她这样不学无术的,阮蓁那是满肚子的疑问,“表哥,你为何不喜欢迟小姐啊?我瞧着她样样都好,家世显赫,才学盖世,生得也是好颜色,你为何不喜欢她啊?”
  一听迟音钟,楚洵就冷了脸,“你怎么又提她?我说了多少次,我对她没有儿女私情!”
  阮蓁知道,这人不喜欢她提迟音钟,但她这不是要走了么,再不问清楚,以后便没有机会,她扯着他的袖子不住地摇晃,“我知道表哥不中意她,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上回我听祖母说过,表哥喜欢的是女中丈夫,我寻思着,迟小姐不就是女中丈夫?可表哥为何不喜欢她啊?”
  楚洵依旧不悦,却到底解了她的惑,“在我和音钟同窗的那些年,音钟在我看来就是个男子,即便她后来恢复女儿身,在我眼里她依旧是个男子,你觉得我是疯了吗,会娶一个男子回家?”
  原来是这样,或许连迟音钟都不清楚,她自己是输在了女扮男装上。
  不过,阮蓁仍有疑惑,“那她离开的那些年,你怎么不成婚,也未曾定下亲事,大家可都在说,你是还放不下她。”
  楚洵乜了她一眼,几分遗憾几分惋惜地道:“若不是我彼时眼光太高,挑肥拣瘦,到最后能便宜你?”说罢,男子捏上女子的小嘴,“你除却这张会骗人的嘴,当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偏我还没你不行,你那样算计我、欺骗我,我还想方设法将你抢回来,低声下气哄你回心转意,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虽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
  阮蓁唇角不自觉上扬,嘴上却调侃道:“你哪有低声下气?可霸道得很呢。让我假死,把我关起来,要送我和亲,还说什么要让我做花魁……”说起这些,阮蓁就红了眼眶,眼泪说来就来,“若不是我疑似有孕,你是不是还打算关起来,折磨我一辈子?”
  见女子哭泣,楚洵也软了心气,搂过女子轻声相哄,“没有的事,我哪里舍得。”
  想起那暗无天日
  的半个月,却哪里肯让他碰,起身就要离开,“你不要碰我,你这个禽兽。”
  女子这点子力气,却哪里挣脱得开。再度将女子按在怀里,楚洵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柔软的肚皮,“我一开始关你,的确是想吓唬你、惩罚你,但后来却是为了让有孕,想用孩子绑住你,所以我才说我低声下气。明知你欺骗我,心里没有我,还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