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虽不见其面目,但就他衣带当风的步履,以及行动间的自如风流,阮蓁也猜到了是谁。
  “谢三哥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个家伙带来我面前?”
  第88章
  楚洵取下面具,笑得是春风和煦,“蓁蓁就这般不想见我?”
  “可是怎么办,我却甚是想念。”
  “没脸没皮。”阮蓁懒得搭理他,转而又去质问谢卿山,“你下回若是再敢带他来,你也不必再上我的门。”
  谢卿山心里苦,却并不敢言明,转头拎着楚洵的衣领,想要狠揍这无耻之徒,然而又撞见他暗含警告地一瞥,只能是悻悻地收回拳头,颓然地垂首,“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然蓁何其聪慧,当即便察觉到不对劲,“你从前可不怕他,今日这是怎么了?”
  刹那间,谢卿山感到自己额间细汗直冒,也得亏楚洵及时出声,才解了他的难。
  “你不要怪他,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带我来的。”
  谢卿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被阮蓁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她却并未点破,只转头对着楚洵颐指气使,“我昨日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钰儿也不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并不是为这事而来。”
  “那是为了何事?”
  楚洵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莲清和玲珑,莲清眼神询问过阮蓁,得到阮蓁点头示意,这才拉着玲珑退下。
  一时间,燕雀湖畔只剩三人,楚洵又看向谢卿山。谢卿山登时就炸毛了,“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不会离开的,我若是离开,你欺负蓁蓁可怎办是好?”
  阮蓁也不甚耐烦,“谢三哥也不是甚么外人,你爱说不说,不说赶紧走。”
  “不是外人?”楚洵磨了磨牙,却到底不敢造次,只将蓁蓁拉至一边,轻言细语道:“事关皇室秘密,你还是支开他为好。”
  “皇室秘密?”如果是这样的话,阮蓁倒也不得不严阵以待,她将楚洵带到不远处的水榭,谢卿山也要跟着进去,却被阮蓁打发去陪着钰儿。谢卿山却不得不听从,如今他面对阮蓁,那是心虚得很。更何况,楚洵那厮还捏着他的把柄,也不能真把他惹急了。
  水榭三面邻水,两人去到了朝南的窗边,临窗放着几把椅子,中间的茶几上有现成的茶水点心,平常阮蓁带着钰儿在湖边玩累了,便会在这里稍做歇息。
  两人隔着茶几对座,阮蓁喝着茶,听楚洵讲述了他昨夜经历的事,以及楚洵的猜测。
  半晌,等楚洵说完,阮蓁这才放下茶盏,说明她的看法,“你是怀疑陆姜想利用你,来和我弟弟夺权?你怀疑她想要做女帝?但我却不这样认为,一来我一直派人盯着陆姜,她还算是安分,并没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二来,即便你娶了她,我也依旧是你前妻,我们之间有个孩子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怎么就能断定,你一定会为了她来对付我?”
  “还是说,她自信到,能够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最后她总结陈词道:“依我看,这事儿倒简单,就是她爱慕你,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复杂。”
  阮蓁打量的目光落在楚洵面上,几年不见,他这张脸依旧清隽出尘,却又沉淀了上位者的气势,抛开这人极端的掌控欲不提,坦白说,这皮相对于任何一个女子,都极具诱惑力。
  这张脸,再配上他如今的帝位,陆姜心慕他,实在太正常不过。而至于陆姜散播那些流言出来,于阮蓁而言,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有时候,陷于情爱的女子,是很疯狂的。
  “一个女子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分辨得出来。”
  “是吗?”
  楚洵瞟了阮蓁一眼,便瞧见女子勾唇一笑,那笑却恁地讽刺,也
  是很是叹然:“当然,表妹除外。”
  “但你妹妹却没你做戏的本事。我看在眼里,只觉得矫揉造作,心里直犯恶心。”
  “承蒙夸奖。”阮蓁得意地一扬眉,“说起来,我们表哥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当年不知迷倒了多少贵女,前有韶华公主、宛平县主、后有玉枝表姐,各个都是非你不嫁,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
  提起这茬,楚洵就是一阵地唏嘘,“谁说不是呢,她们都爱慕我,我却不稀罕,结果却娶了一个心里没有我的,你说我这是不是犯贱?”
  阮蓁知道男子是在控诉她的无情无义,但她可不惯着,她是欺骗过他没错,但这债也早还完,这还没完没了是吧,是以她也不跟他客气,“你能有这觉悟,本宫深感欣慰。”
  “料想你自此以后,一定不会再纠缠本宫。”
  “你……”楚洵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他还是恨恨地道:“你别做梦了。”
  “你和孩子,一个都别想跑。”
  “总而言之,是你先招惹我的……”
  眼瞧着这人又要开始翻旧账,阮蓁头痛地扶额,“罢了,罢了,还是说回陆姜吧。”
  “既然你怀疑她想要夺权,总得拿出证据来才是,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人家?再如何她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就算是为了得到你,稍微有些不折手段,却也不至于被你这般污蔑。”
  楚洵自嘲地笑了笑,“我污蔑她?我这都是为了谁?”
  “算了,既然你不识好人心,这事儿全当我多管闲事。”
  说罢,楚洵拔座而起,刚离开几步,又重新踅了回来,“走之前,让我看一看钰儿可好?”
  “不行。”阮蓁解释道:“昨日你走后,钰儿一直哭到半夜,今儿你再去见他,岂非又要招他哭?”
  楚洵气得脸都绿了,但到底不敢发脾气,深吸几口气才平静下来,“那我远远地看一眼,总行了吧?”
  “这倒是可以。”
  阮蓁也起身,却这时门外传来喧哗,侧耳一听,似乎人还不少。阮蓁扯开帘子一看,好家伙,打头的竟然是陆姜,“她来干什么?”
  楚洵也走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陆姜,顿时轻挑一边眉毛,“火上浇油?”
  都是顶顶聪慧的人,简短的两句话,阮蓁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笑后,阮蓁道:“那不如我们陪她玩一玩,陪她做一场戏如何?”
  楚洵自然是配合,“那你说怎么做?”
  “跪下!”
  虽然不明就里,楚洵还是撩起袍子,听话地跪下,却这时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楚洵错愕抬眸,“你是要谋杀亲夫?”
  阮蓁这一巴掌不可谓不重,多少有些公报私仇,甭说,这一巴掌下去,她的气儿都更顺了。
  这样明目张胆打他的机会可不多,阮蓁挽起袖子又是一巴掌,“虽然是演戏,但也不能太糊弄,不做得逼真一些,如何让她相信,你我如今正为了她大动干戈?”
  说罢,又是一巴掌过去,直把楚洵给扇懵了。
  水榭外头的脚步声渐近,可楚洵却愣愣地看着她,阮蓁不得已,照着楚洵的腰间软肉狠狠地揪了一把,“快叫啊。”
  随着楚洵撕心裂肺的叫声,陆姜忍不住撞门而入,然后就看到楚洵跪在地上,面上满是绯红的巴掌印,登时也跟着跪了下来。
  楚洵一见陆姜,便似找到了救星,忙祈求地看着她,“陆姜,你来得正好,快告诉你姐姐,你我之间是清白的,你告诉她,我们昨夜只是打个招呼,并不曾发生苟且之事。”
  然而陆姜却并不接招,避开楚洵急迫的视线,转而朝阮蓁道:“姐姐,都是玉荣的错,是玉荣忍不住靠近姐夫,你要怪就怪玉荣,不要再责怪姐夫。”
  瞧瞧这话说的,虽然并未言明她和楚洵有首尾,但谁人听了不这般以为?
  又哭得这般梨花带雨,若不是阮蓁深知楚洵是条难钓的鱼,只怕也被她蒙骗过去。
  而如今么,阮蓁也乐于同她过两招,只见她顷刻间逼红了眼,指着陆姜的鼻子骂:“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连自己姐姐的男人也不放过。”
  陆姜抽抽噎噎道:“我以为姐姐不要姐夫了,若是我知道姐姐还喜欢姐夫,我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谁说我不要他了,他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过对他稍作惩戒罢了,我可没说不要他。”
  楚洵扯了扯唇,有心刺她一句,却这时收到阮蓁凌厉的一瞥,遂怨恨地看向陆姜,色厉内荏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和你何曾有过瓜葛?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可是姐夫,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为何敢做不敢认呢?”
  楚洵气得干瞪眼,然而陆姜却始终不肯松口,不得已只能跪步到阮蓁面前,攥着阮蓁的衣角不住地摇晃,“蓁蓁,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没有同你妹妹有任何不轨之事。”
  阮蓁无情地抽出衣角,而后背过身去,冷冷道:“是非对错,我自有判断。”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难道会用自己的清白去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