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死敌成了我夫君 第57节
  怀宁孤身一人在街头徘徊,刺骨的寒风透过衣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她身上所披的衣裳过于轻薄,难以抵御这股严寒。
  在今夜这种本该和家人团圆的日子里,她却一个人孤单地在此,而讽刺的是她已经彻底没有家人了。
  不知不觉间,怀宁踏入了一座残破的庙宇,本打算在此夜宿一晚,却发现此处已经被两个乞丐给占去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转身准备另觅去处。
  不料,她走动的脚步声惊醒了只是在闭眼休息的乞丐。
  那两个乞丐睁眼见到她时,污浊的双目里满是见到猎物的兴奋。
  怀宁霎时感受到不好的视线,压低声音道:“抱歉,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就在她急于逃离此处时,身后的两名乞丐各自紧紧捉住她的一只脚踝,导致怀宁失去平衡,向前跌倒。那二人用尽全力将她拖拽回去,她拼命挣扎,却一时难以摆脱,只得在地面无助地挥动手臂,试图抓住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苦苦挣扎的瞬间,怀宁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曾扬言要带她离开,去看世间的山川河海,可还是将她抛下了。
  委屈、不甘和屈辱交织,在瞬间涌上心头,她深知在这个世间,她无人可靠,唯一能倚赖的,唯有自己。
  第115章 反杀怀宁许久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善意对……
  怀宁讥讽地笑了一声又一声,身后的两个乞丐被她的笑声怔住了,随后察觉到她不怎么再挣扎,便将她放在枯草堆上躺好。
  “美人,今晚让咱哥俩爽一爽,就让你宿在这儿。”其中一个乞丐麻子脸上满是油腻笑容,而另一个更瘦一些的乞丐则急不可耐地开始宽衣解带。
  怀宁轻盈地摆出弱柳扶风的姿态,眸光闪烁,柔声道:“既然两位哥哥如此好心,愿意让我宿在此处,那我自是要报答的,只是我有一个新玩法,需要你们配合,定会让你们开心的。”
  “你竟然那么懂,看来早已不是什么清白女子。”那麻子脸乞丐皱眉道。
  瘦子乞丐笑嘻嘻道:“瞧那姿容,娇媚动人,说不定是哪家青楼逃出的女子,略懂风月手段,这也不足为奇。今日咱们算是走运撞上了,还管什么清不清白。”
  “也是。”麻子脸乞丐释然道,看向怀宁:“你说吧,要咱哥俩怎么配合?”
  怀宁目光低垂,轻声细语道:“我需要你们都背过身去,闭上双眼,才好方便我施展新花样,定会给你们莫大的刺激。”
  两人一听,顿时感到心跳加速,激动地转身,真的紧紧闭上了双眼。
  “等会儿,我马上就给你们刺激。”怀宁一边柔声道,一边从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精致小刀,而她脸上尽是冷冽之色。
  这把小刀还是她从那哑巴婢女身上搜出来的,下意识便将它带在了身上,倒是成了此刻的武器。
  怀宁静立在那满脸麻子的乞丐身后,一手轻按其唇,另一手迅速用刀子插入他的后腰,那乞丐登时痛入心扉,欲发悲鸣,然而按在他唇上的手更加用力,并且死死捂住。
  怀宁并未一刀结束,而是一刀又一刀。
  “怎么还没好呢?”另一位身形消瘦的乞丐等得有些焦躁不安,殊不知他的同伴已经命丧于美人之手。
  “快了,我还在伺候这位哥哥呢。”怀宁笑意盈盈道。
  “凭什么是他先?”这位瘦弱的乞丐不服气地睁开了双眼,一侧身,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扩大,整个人恐惧至极,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满脸都是血的怀宁。
  怀宁轻轻地推开手中的乞丐,随即那气息全无的乞丐便向前缓缓倒下。
  “怎么,害怕了?”怀宁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手中那把血迹斑斑的刀子依旧高高地举起,双眼又紧盯着一直撑手在地上往后退的瘦子乞丐。
  “救...救命!求求你,别...别杀我,我...我走,我...我这就离开。”他牙齿打颤地说罢,便起身手脚麻利地向破庙的后门窜去,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逃离。
  眼见那乞丐渐行渐远,怀宁长舒了一口气,然而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地上的尸体,她不由得惊恐万状,手中的刀子应声落地,她紧缩着身子,蹲坐于地,双臂环抱,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杀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不想的,她只是为了自保,若非那个瘦子乞丐逃走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再继续杀他。
  怀宁终究未能在这残破的庙宇中久留,她行至不远的溪畔,反复清洗着自己那沾满血迹的面容与双手,直至最后一滴血痕消失无踪,这才缓缓离去。紧接着,她便开始在密林中疾走,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每当她停下脚步,那血淋淋的画面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直至体力濒临枯竭,一阵眩晕袭来,在意识全然丧失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有多远。
  *
  怀宁苏醒的时候,她才知自己是被一位大娘带回了家中。
  大娘告诉她,她睡了整整三日三夜方才醒来,可把她吓坏了,见怀宁面色苍白,大娘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递给她,“你这孩子定是好几日没吃过东西了吧,快趁热吃点垫垫肚子,待会儿我再为你准备些饭菜。”
  怀宁许久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善意对待,一时却是有几分抵触,不敢张口,大娘似乎明白她的心思,笑着将米粥放在她床头,温声道:“我还有些活计没做,你记着把这粥吃了。”
  大娘离去后,怀宁便细细打量起周遭的环境,眼前所见,可谓是四壁萧然,这间屋子破败得厉害,长年累月未曾修缮,倘若遇上下雨天,必定会漏水无疑。
  她从前觉得自己住了十六年的冷宫和皇宫其他金碧辉煌的宫殿比起来,显得平凡甚至有些简陋,现在看来,原来那已经是很好了。
  突然,一位扎着两个俏皮小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踏进房门,瞧见怀宁,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欢快地扑向了怀宁的身旁。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和奶奶都怕你醒不过来呢。”她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关切。
  怀宁静默不语,她从未面对过这般情况,倒有几分不知所措。
  小女孩的眼眸一直盯着怀宁的脸庞,满是惊叹道:“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像你这般美的女子。”
  第116章 重金悬赏她受到的恶永远比善要多
  怀宁不禁轻勾唇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曦儿,姐姐呢?”
  怀宁愣了一下,随即低眸浅笑道:“我叫阿宁。”
  曦儿活泼天真,拉着怀宁说了好些话,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她笑眯眯地说个不停,而怀宁则安静地聆听,她甚至还监督怀宁将米粥喝完了。
  傍晚时分,大娘做了几个家常菜,虽然比不上宫里御厨的味道,但在怀宁看来,已是极好。
  一番熟悉下来,怀宁才知这家中只有大娘和曦儿祖孙俩相依为命,大娘的儿子和儿媳早些年皆因病去世,只留下曦儿和大娘作伴。
  而曦儿小小年纪也得了病,这病也并非不能治,只是需要的药材昂贵,她们出不起这个钱。
  现下,大娘只能靠替人浆洗衣物来赚些钱,平日里还会将自家种的菜拿去市集卖,如此慢慢攒钱。
  怀宁一时间竟有些不是滋味,她们自己生活便甚是困难,还收留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这几日在这里住下,怀宁常常会恍惚想,如果自己就是这般普通女子,过着简单的田园生活,那该多好,不用面对那些仇恨算计。
  此处是宁安国皇城外的一个偏僻村庄,甚少有人过来,但怀宁知道此处并不安全,她还是得尽早做打算。
  一大早,大娘带着曦儿说要进城看病复诊,麻烦怀宁在家里看着,她自是应下。
  她等了半日之久,也没等到大娘她们回来,直至暮色渐浓之际,怀宁才猛然听到了一阵浩荡的行进声响。
  这整齐划一的步伐和马蹄声,怀宁自是再熟悉不过,她慌张地想要逃离此处,刚走到屋子附近的草丛里躲起来,就见大娘点头哈腰地带着皇宫里的禁军往自家屋里走去。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怀宁的心。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禁军为首的将领顿时气得拎起大娘的衣襟,“你这疯婆子,揭了重金悬赏的画像,说知道人在哪儿,现在人呢?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在大娘旁边的曦儿哭得嗓子都哑了,不停地求眼前之人放过她奶奶。
  “官爷别生气,我真的收留了她好几日,我发誓,真的是她,若我知道她就是那灾星,定会早点报官。”大娘神情慌乱地道。
  “哼!”那禁军将领冷哼一声,将大娘随意掷于地上,见她额头撞击地面,却仍旧面露冷漠,轻蔑地讽刺道:“如今这世道,为了钱,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行骗也要有个限度吧。”
  言罢,他便打算收队走人,不料那大娘爬过来拖住了他的脚,嘴里急切地哀求道:“官爷,她真的在我这儿,你再等会儿,她兴许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求求你,再等等吧。”
  那将领不欲和她纠缠,正想甩开大娘时,怀宁出现了。
  “你们要找的是我,我就在这儿。”怀宁一脸淡然道,丝毫不惧自己会被带走。
  前因后果,她大概已经知晓,看来她这个灾星逃走之事已是人尽皆知,她的好父皇甚至还重金悬赏捉拿她。
  曦儿治病需要不少的钱,重金诱惑之下,大娘会如此做,便讲得通了。
  “你们不是要带我回去吗?那就走吧。”怀宁冷声开口,又看了一眼满脸愧疚之色的大娘,“记得把她该得的报酬给她。”
  她一开口,那将领就朝下属使眼色,下属立即将一整盘黄金递给了大娘。
  曦儿哭着喊着不让怀宁走,却被士兵拦住,大娘将哭闹的孙女紧紧抱住,声音哽咽而坚定,朝着已经转身要走的怀宁道:“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不相信你是什么灾星,可我没办法,曦儿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出事,这钱是她的救命钱。”
  怀宁停住脚步,笑着回头道:“您没错,您救过我,这就当做是我还您的。”
  话一落下,她便转身离去,不再去听身后的哭喊声,认命般地跟着逮捕她的人回去,回到那个只想要她命的地方。
  这人间于她而言,没有半分好,她受到的恶永远比善要多,失望永远比希望来得要快。
  年后刚入春,宁安国忽然间各地灾旱不断,颗粒未收,之前原本复苏的迹象一时间就像是个错觉。
  不知是谁带头的,宁安国的子民开始纷纷上书国主,恳请尽早除去灾星,以重现宁安国昔日的繁荣昌盛。
  国主最终忍痛决定将怀宁公主斩首示众,以此顺应民众,他扬言也是为了宁安国的未来,自己愿意忍受丧女之痛。
  怀宁被捆绑在台上时,望着下面愤怒的宁安国子民们,她忽然间很想笑,不知是笑他们的愚昧无知,还是笑自己的可笑人生。
  第117章 重生恶鬼母妃姓燕,她便冠以她的姓氏。
  “杀了她!杀了她!”
  “没有这个灾星,我们宁安国便能好起来了。”
  “是啊,是啊,原来那么多年我们过得不好,都是因为有这个灾星在。”
  “国主竟然藏了她那么多年,若不是这灾星出逃了,恐怕我们都得一直蒙在鼓里。”
  那些愤慨的呐喊在怀宁听来格外尖锐刺耳,她面色凝冷,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将视线投向上座的国师。而她的父皇始终未曾露面,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她被带回宫的那日,他匆匆一瞥,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怀宁缓缓将头转回来,微微闭上双眼,不再去听那些侮辱她的言语。
  如果这些言辞铸成锋利的刀刃,她此刻想必已被无数刀锋刺穿,遍体鳞伤,而那些伤口根本难以愈合,因为刀刀紧随,直至她鲜血流干,血尽而亡。
  怀宁一遍遍地回顾着她短暂的一生,她恨!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就那么死去,永远被钉在所谓灾星的耻辱柱上。
  直至脖颈处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钝痛,怀宁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旋即没入深沉的黑暗之中。当她再度睁眼,才发现她似乎正以魂魄之身悬浮于黑暗的虚空之中,正当一切归于寂静之时,她的头顶处被撕开一片光亮。
  那白光照得她刺眼,她却仍敢直视。
  “你历尽千世磨难,此世是你的最后一世,你终将会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庇佑苍生。”一道分辨不出男女的幽深嗓音在怀宁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