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管家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应愿临走前,问她:是闪闪有告诉您,我想吃面条的吗?
  管家:是的,小姐嘱咐过。
  应愿:那如果她到家了,我还没回来。麻烦您跟她说一声,我有朋友过来b市,我去接她了,让她不要担心。
  管家:好的。
  家里有人还是有这点好处的。
  应愿既不想打扰易闪闪此刻的社交状态,又不想让她回到家万一见不到人了担心,有一个一直守在家里的人传话,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应愿出了门。
  往外走了一段路才猛然惊醒。
  光是从易闪闪家门口走到这个巨大的别墅小区大门外,就得很长时间。她之前车进车出时不觉得太远,现在被热风烘着,那铺着精致花岩的道路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可如果叫车的话,外面的车根本进不来。
  应愿:
  她算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么大的面积,这么丰富的绿化,为什么这两天在路上根本就没人影。
  她不让管家派车的时候,管家是不是觉得她自有打算啊。
  应愿笑得很无奈。
  既然都这样了,她也没别的办法。干脆便活动了下四肢,跑了起来。
  倒像是个在晚饭后特意健身的。
  跑到了大门口,呼哧喘气。
  赶紧打了车,向高铁站驶去。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齐鸿越,她去哪里出差都轮不到应愿担心。可齐鸿越现在明显非常地不正常,她能跟应愿说出彻夜长谈这种话就不正常,她还在那话后面加上个更快乐的事,简直称得上是诡异了。
  看来,情感会把任何一台机器刺激到失控。
  到达站内大厅时,齐鸿越的那趟车刚刚抵达。
  应愿站在出站口,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希望自己身上不再带着那奢靡宴会的气息。
  没多久,她就看到了齐鸿越。
  齐鸿越个子高,比周遭的人群都能高出半个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的时候,十分显眼。
  应愿向她招手,齐鸿越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蹙了蹙眉,而后便笑起来。
  走过来的速度更快了,一出闸门,就像一阵风一样刮到了应愿的面前。
  嗨,学姐。应愿道,欢迎来b市。
  齐鸿越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说话的语调没了平日里的冷淡平静,微醺一样,晃晃悠悠的。
  你是b市代言大使啊,谁来你都得过来接一下?
  应愿:
  应愿把自己的脑袋从齐鸿越的胳膊下绕出来,正经看着她:那倒也不会,我还是很有选择的。
  齐鸿越笑她:这会儿不用陪你家公主了?
  应愿:
  应愿觉得还是得把自己的安排说清楚:学姐,我陪你去酒店,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我说,我在自己家乡还是挺熟的。但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彻夜长谈,因为答应了闪闪,这几天要陪她的。
  齐鸿越的脚步停住了,她躬身盯着应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 几天要 陪她,所以是连晚上都要整夜地陪吗?
  应愿:学姐,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齐鸿越:那是怎么个意思?
  应愿:
  齐鸿越: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是比我的故事还要刺激吗?
  应愿喉咙滑动,想到齐鸿越经历了什么现在才站在她的面前,她便觉得,自己的那些隐秘的情绪也没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我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她。应愿道,她一直很忙,回来的这几天也很忙。但她需要我,所以我要一直在她身边。
  齐鸿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瞬间便充满了怒气和不可思议:需要你什么?谁家好朋友让别人从早到晚地陪她?你是跟她签了卖身契吗?卖身契还有个价格吧?你的价格是什么?你收获了什么?是有钱还是有爱?
  应愿:
  嘴真毒啊。
  跟淬了毒的针一样,往她的心里扎。
  她有一些心理问题,应愿道,需要我给她拥抱,去舒缓。
  齐鸿越:我靠,玩肌肤饥渴症那套啊?
  应愿:!!!!
  怎么就那套了?难道这个病很常见吗?她们之间这么特殊的关系,在齐鸿越那里已经司空见惯了吗?
  应愿瞪大了眼睛。
  齐鸿越也瞪着她,两张脸上都布满了惊奇。
  齐鸿越:她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啊?
  应愿:有症状的啊
  齐鸿越:我现在跟你说我有银/行卡余额饥渴症,症状就是我穷疯了,每天从早到晚地打工,好焦虑,好痛苦,那你给我打点钱?
  应愿:
  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公事公办理智冷静的齐鸿越。
  齐鸿越: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你俩这症状?
  说得跟应愿自己也有病似的。
  应愿:很久了,大一刚开学的时候
  齐鸿越:
  齐鸿越:快一年了,病也不治,越陷越深。
  应愿被她嘲讽得挂不住了,抬起头,开始理直气壮地给自己辩驳:最开始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啊,我最开始也不在意啊。而且她很漂亮啊,人也很可爱,被她抱一下怎么了?她抱我难道是我吃亏吗?
  齐鸿越:
  齐鸿越行李都不抓了,腾出手给她鼓掌。
  应愿梗着脖子,脸色逐渐变红:你就说她漂不漂亮吧?
  齐鸿越:
  应愿:她不仅漂亮,还才华横溢!
  齐鸿越:
  应愿:她不仅才华横溢,她还特别会说话有魅力
  齐鸿越:说什么话了啊,给你迷成这弱智样?
  应愿:
  居然说她弱智,应愿不能忍。
  应愿非得把这件事在齐鸿越这里合理化了,让她知道她也是没办法,谁放在她这个位置,也不会处理得比现在更好了。
  应愿:可多了。
  齐鸿越:你慢慢说。
  应愿:也不能站在这里说呀,你酒店是哪个?
  齐鸿越:我还没订酒店呢,又不是非得住景区旁边,走哪是哪。
  应愿想到齐鸿越刚才说的银/行卡余额饥渴症,总觉得也不像假,于是抱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道:那你住我家吧。
  齐鸿越:????
  应愿:我爸妈都没在家,我家空着呢。
  齐鸿越:我住你家,你住易闪闪家?
  应愿:我也不是一直要住闪闪家!
  齐鸿越:那你有本事今晚就别住,别到时候别人一个电话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你住自己家才是天经地义,住公主家给人家当女仆吗?
  应愿:
  齐鸿越:得不到的才骚动,太便宜的没人珍惜。
  应愿:学姐你喝假酒了吗?
  齐鸿越:上车前是喝了点。
  应愿:!!!!
  齐鸿越屈起手指敲敲她的脑袋:待会儿你也喝点,酒后吐真言啊,喝了酒胆子就大了,什么破事就都干得出来了
  虽然一直在被齐鸿越扎毒针,但应愿今晚本就从头到脚都是窟窿眼了。
  比起宴会上易闪闪的处境和态度带给她的痛苦,齐鸿越现在说的话,小巫见大巫,已经不算什么了。
  反倒是,如此坦诚直接地聊起易闪闪,聊起这么久以来她们隐秘的过往,被齐鸿越戳破她的卑微、懦弱和愚蠢。让应愿有种撕破伤口,任鲜血流淌的,畅快的感觉。
  以毒攻毒,还挺爽的。
  走吧。应愿道。
  她提起了齐鸿越的行李箱:你还想喝什么?我家附近有个24小时超市,我们去那买。
  齐鸿越跟上她,偏头看她:你也喝?
  应愿:喝。
  齐鸿越:咱俩彻夜谈?
  应愿:谈。
  齐鸿越:今晚就真的陪我了?你家公主怎么办?
  应愿:她如果联系我,我会告诉她我今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