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齐鸿越:就这?
  应愿看她:你想怎么办?
  齐鸿越拿着手机抬起手,屏幕里出现了她和应愿的脸。
  靠过来点,亲密点,笑。
  应愿扯了扯嘴角,咔嚓一声,齐鸿越拍好了照片。
  待会儿到你家了再拍两张,喝酒的时候再拍两张。齐鸿越乐滋滋地道,凑个九宫格,凌晨两点发个朋友圈,知己相逢,醉谈达旦。
  应愿:????
  齐鸿越:坏女人伤我们那么深,让她们今晚失个眠不过分吧?一箭双雕,不用谢我。
  第80章
  易闪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在一场充斥了爹式发言的饭局上假装一个乖巧的晚辈,这件事情让她疲惫不堪。
  回来的时候和易天同一辆车。
  易闪闪在副驾驶位靠着椅背阖眼休息,后座的易天突然道:你那个带回家的同学,不带给我见见吗?
  易闪闪睁开了眼,心神微颤:她就是个普通小姑娘,不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爸爸你会吓到她的。
  易天:在家里又不谈公事,明天和她一起下楼。吃早餐。
  他说的是命令式的陈述句,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易闪闪没应声,望着车窗外虚空的黑夜,沉默着。
  车辆到达家里,易闪闪上了楼。
  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要先冲进应愿的怀抱,好好抱她一会儿,再去讨论这些麻烦的事。
  应愿肯定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躺在床上或者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者在认真地看一本书。
  不管她在干什么,她的身上一定散发着那让她迷醉的香味,像一坨干爽的麦草,承接住她那萎靡而又焦躁的情绪。
  易闪闪推开房门,扔掉了手上的包。
  脚上的鞋也不想穿了,踢掉了,光脚踩在地板上。
  身上的衣服更是让她烦闷,于是一抬手便扯松了腰后的绑带。
  深呼吸,拉开拉链,让那昂贵又奢华的裙子掉落在地,脚踩上去,从让人刺痛的钻片上踏过。
  应愿她轻轻地呼唤这个名字,语气里不自觉地便带上了柔软的撒娇。
  眼尾随之也耷拉下来,盘起的头发也被她扯乱了,她觉得在此刻的场景里,她自己更像一只乱糟糟的小狗,想要投入主人的怀抱。
  她进了客厅,客厅里整洁明亮,没有应愿的身影。
  她有些惊奇,随之快步进入了卧室,可卧室那张大床上也没有应愿的痕迹。
  易闪闪的眉头皱起来,她开始四下里去寻找。
  她这点地盘不算小,但也没有那么大。很快,她就发现了应愿不在这里的事实。
  干草垛没有了,柔软的云没有了,月光下那像港湾一样寂静的湖泊没有了
  小狗被人遗弃了。
  易闪闪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她疾步到了被她扔掉的包前,翻出了手机。
  手机里没有来自应愿的新消息,从她们分开以后,就没有新消息。
  【你在哪里?】
  易闪闪打出这几个字,指尖微微颤抖。
  发出去的消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回复。
  一秒钟被拉得像一次潮汐那样长。
  易闪闪等不了第二秒,她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捏着手机打开了房门向外走。
  来到楼梯口时,碰到了正上楼的管家。
  管家看了她一眼,低眉顺目地道:小姐,应小姐托我同您说一声,她去接朋友了。
  接朋友?易闪闪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什么朋友?
  管家:她没有详说,只让您不要担心。
  易闪闪:什么时候走的?
  管家:十点零五到家,十点二十离开。
  迫不及待。
  应愿走的迫不及待,这十五分钟,也就够她洗个脸换个衣服。
  她让别人传话,却不肯给她主动发条消息。
  易闪闪的目光沉了下去:哪个司机送的?
  管家:没用司机。
  易闪闪站在那里,觉得一个混沌的天幕正从她的头上压下来,让她难以喘息。
  她盯着面前的女人:这么热的天,你不让司机送,让她一个人走出去?
  管家:我提过,应小姐拒绝了。
  她拒绝你就不能积极一点吗!!!易闪闪猛地提高了声音,要你干什么吃的,客人离开不知道送人吗?!
  管家沉默不语,一种多说一个字都不必的对抗。
  易闪闪的火气汹涌蔓延:她走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我?她干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几点离开几点回来,跟谁在一起,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你不是都跟易总说的一清二楚吗?
  这不就是你的职责吗?跟个间谍一样监视我。怎么,替我监视别人就不行了?
  小姐,我只按照吩咐做事。管家垂着视线道,她的语气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波澜,易总嘱咐您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同他一起用早餐。
  易闪闪手指蜷缩,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
  她的嘴巴张开,像濒死的鱼一样喘息。
  面前女人的面目变得模糊,她的身后长出了无数张脸,无数张同样模糊的脸。
  这些脸扭曲,撕碎,搅拌,在漩涡的最底层,是一只恶鬼,一只和她的父亲有着同一双眼睛的恶鬼。
  易闪闪想掏出刀子,捅烂这一切。
  掌心里有震动,短促的两声,又两声。
  那是来自应愿的消息,救命的稻草一般,脆弱地碰触着她的神经。
  易闪闪拿起了手机。
  应愿的文字一条条跳出来:
  【我在我家。】
  【今晚太晚了,我就不过去了。】
  【你才回来吗?好辛苦啊。】
  【很累吧?赶紧泡个澡,好好休息。】
  易闪闪模糊的视线凝聚,她双手握着手机,盯着这页面。
  水流潺潺地流进了她的身体,让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不再搭理面前面目模糊的女人,只顾着给应愿发消息。
  【对,我刚回来。】
  【你不在,吓死我了。】
  【可以打电话吗?】
  虽然消息这么发着,但手指已经点开了语音通话的界面,拨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便被挂断了。
  聊天界面里,出现了明晃晃的【对方已拒绝】。
  易闪闪愣在那里。
  半分钟后,应愿的消息才再次跳了出来。
  【太晚了,不方便。】
  打完这六个字,齐鸿越将应愿的手机扔了过去。
  而后摊着手,拧着眉,恨铁不成钢地道:很难吗?拒绝很难吗?大半夜给你打电话你都要接啊?明知道是把你当情绪垃圾桶你也接啊?你不用睡觉吗?你不会烦吗?
  我一眼没看着,你就屁颠颠给人回消息去了。话说的可真温柔啊。你才回来啊~好辛苦啊~很累吧~
  谁不喜欢一天天被人这么关心着啊?你天天给我这样发消息,我也蹬鼻子上脸从早到晚利用你。我也表现的没你就活不了了,多爽啊,低成本获得万能哈巴狗一只
  应愿的脸红通通的,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被齐鸿越骂多了,她也觉得羞耻得很。
  可她刚才忽然看见易闪闪的消息,就是没忍住,手指跟装了电机一样,全自动地就回了一串过去。
  我就是报个平安。她努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看她也说了,我不在,吓死了
  齐鸿越:吓死了我手里拿着一堆垃圾,但我家的垃圾桶消失了。
  应愿:
  齐鸿越:她有没有考虑过你睡了?你累了?嘴上问可不可以,下一秒语音就拨过来了,要不是你这特别铃声提示音突然响起来,我还发现不了呢。
  应愿:
  齐鸿越跟她碰了下杯,两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整齐地摆着几盘下酒菜。
  啤酒瓶也是码的整整齐齐,喝完了一罐就放过去排排站。
  嘴上聊的是情感故事,但两人既不痛哭流涕,也不对自己的情绪进行过分的渲染,应愿摆事实讲道理,齐鸿越分析讽刺现身说法。
  搞得像一次学术研讨会。
  好了我们继续。齐鸿越道,只要她不一直给你打电话,不报警来抓你,不一脚踹开你家的门,就说明她没你也过得好好的。不要再让她低成本地获得你的感情和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