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么说呢?比起你们小翎,舒小姐更像我的菜。”秦颂舟抱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到。
  舒里的笑声一下子哽在喉咙里,引火烧身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秦颂舟,我伸手帮她帮下巴给合上了,她一时间竟没接上话。我看向秦颂,我对她说舒里可能是整个酒吧里最直的东西,请不要为了话题玩弄舒里。
  然后话题风向就从舒里变成了周汀。
  我问她在前任的现任聊前任真的好吗,秦颂舟说我真有意思。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问题,按常理说,谁不愿意避开这些话题,省得尴尬嘛。但偏偏,我不是那么喜欢常理。”
  说实话,我挺喜欢秦颂舟这个人的,把喜欢所有的事都摆到台面上。酒精稀释了敌意而且混淆视听,隔着一束光,我觉的她笑的好真诚。
  那我也不拧巴了,我就坐这听她讲,她说我有意思,其实她也挺好玩的。我们两个关系那么复杂的人,还能做坐在着喝酒聊天谈笑风生。
  话又说回来,我和秦颂舟也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关系,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也聊了很久很久。
  “阿汀是个很好的人。但打个比喻吧,我后来才发现我这一叶扁舟是向江行的,停泊只不过是晢时的,所以阿汀她不是我的江海。”她在我旁边点燃了一只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散开来,而她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你觉的呢?”
  我只觉的她的打火机挺好看的,火机是银色的,雕花的表面反射着微弱的灯光。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遗憾,我们只是时候该说再见。”她见我没答,也没说话,只是继续把弄火机,火机边缘略微磨损,开合的声音清脆干净,一看用的时间不短了。
  “分开不是偶然,是必然。”
  舒里突然开口了:“说那么文艺但说白了不合适呗?”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但谁又能和谁能契合?”她叼着烟笑了一下,烟雾从她嘴里轻轻吐出,她低头转了转手中的火机道“又不是火机,没火了换火石就可以重燃。”
  的确,没有人生来一致,所以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拿酒杯碰向了我和舒里的杯子,发出了“叮”的脆响,像是她的金属打火机开扣的声音,像是那短暂出现的蓝色火焰,也像是周汀身上独有的风骨,干脆利落的离谱。
  我好像知道属于周汀身上的那一部分洒脱是师承何处了。
  我要谢谢秦颂舟,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很多关于阿汀的故事,不同于我和z小姐过去的故事,补全了一部分的沙洲。
  但是我想明白了,周汀就是周汀。她既可以是阿汀,是z小姐,是沙洲,是大海。很奇妙,我从来没有介意过她是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什么。
  秦颂舟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如果让我形容就是琥珀色酒液。我很少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是外表大于嗅觉的,比如周汀是石榴,舒里是柑橘味的。
  秦颂舟的味道倒也与我对她的印象相同,烟草混合着波本威士忌。
  波本威士忌,香草、焦糖以及橡木的味道。
  所以她跟我们告别时,如果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单看她眼睛,会让人陷入一种她很深情的感觉,我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不禁背后一阵恶寒。
  在酒吧里因为灯光昏暗,我还没有看得太清楚,我不得承认她这双眼睛真的是很好的武器,看路过的狗都深情的感觉。
  我临走出门打车前,终于忍不住问秦颂舟那个打火机的牌子和来源。
  “嗯?”秦颂舟微微一愣,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她笑了笑,语气轻松,“不必多言,我亲爱的小鸟同志,我知道你啥意思了。”她掏出了火机,随后直接把烟盒递给我。
  啧,这货不会以为我跟他一样是老烟枪吧。周汀说如果我敢碰这种东西一下,就把我逐出家门然后当街问斩。
  果然她下一句就问我抽不抽烟,我说我不抽,我只是单纯觉得她的火机好看。她的烟盒也是雕花的,看上去和打火机倒是挺搭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打火机配套。
  “啊,牌子是s.t. dupont。”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又开口:“来源么,你不会想知道的,听了估计你就要两眼泪汪汪了。”话毕,那个小火机就进了口袋。
  “哈?”我猜到估计和周汀有关了,我收回前面对她的评价,她好贱我好想抽她。
  “小鸟同志保重啊,还有钢筋小姐。”她伸出了两只手,拍到了我和舒里的肩上。
  她随后大步走进夜色里。
  自从那晚过后,秦颂舟在我心目中就不是那个可恶的皮蛋人了,是个爱给人取外号的迷语人酒鬼老烟枪。
  “她真的是个奇怪的人。”舒里突然冒出一句。
  “是挺奇怪的。”我点点头,语气却没有她那么嫌弃,甚至还带点羡慕的意思。
  她好像什么都敢讲,什么都看得开,哪怕是周汀。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其实有点羡慕她。”
  “羡慕什么?她那种上来就把人吓一跳的社交方式?”舒里不以为然。
  每个人的旅途都不好走,我找不到我的沙洲,她找不到她的江海。
  她说分开不是偶然,是必然。那我想,遇见应该是。
  希望有一天,她能不再是一叶漂泊的扁舟,而是驶入一片浩瀚而平静的水域,真正成为自己的港湾,虽然我刚才想抽她。
  但我由衷的希望她和每个人可以遇见属于自己的江海。
  我也可以遇见属于自己的沙洲。
  第19章 膜衣
  啊,我又要自己过夏天。
  周汀今年夏天不回国,她会一直待在曼城实习,好可惜。
  我也想留在曼城,可惜我要回国续约我的i20学生签证。
  我一直觉的我最好的夏天就是那个有着z小姐和石榴味怪味豆的七月。
  我跟舒里提起过很多次有关于那个夏天的故事,使她对我故事里的z小姐有很大的好奇心。
  我的一生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盛大的夏天。
  我说我讲不出口具体的周汀,但至少我们可以聊聊我的z小姐。
  “她不回国吗?”舒里问,我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些许失落,我也很期待可以将周汀介绍给舒里,但是很可惜。
  石榴一直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就像珀尔塞福涅知道吃下冥界食物的人就不能完全离开冥界,还是抵抗不住吃下了几颗石榴的种子。
  假期是真的很开心,但是没有周汀,好像又没有那么开心了。但是我也开心不了几天,就被逮捕回家里干活了,一累我就脑干和太阳穴抽抽痛。而且不发工资,万恶的资本家。非得把我捉过去干活是因为实习经历和志愿者者工作一样,对于申请大学来说,是不错的文书背景。
  那天我正蹲在地上整理文件材料,虽然空调打的很足,但后背贴着椅子久了,还是贴出了一层汗。楼下打印机在不停地“哼哼唧唧”地响,就在这时候周汀突然给我来了电话。我只能一边用夹着手机听筒一边对着各种表格改错,手指蹭得纸角都卷了。
  “喂?”
  “你在干嘛?”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整理发票,整理文件,整理我的灵魂~”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被你家里当成免费实习生用了吧?”
  “是啊,电量要耗光了。”我边整理边打了个哈久。
  她没接话,好像在那头换了个姿势,然后问:“那你现在是什么电量?”
  我想了想:“20%,红的。iphone会弹出低电提醒那种。”
  “太惨了……今晚打电话我主动给你说晚安,你去早点睡。”
  “跟姐姐打电话是充电的,不是不耗电的。”温柔的电力不断输送进了我的身体中。
  “但还是要早睡啊,身体最重要。”
  我口头上答应了周汀,我说我会的。
  我还算是听话的,那种因为过度劳累导致脑干和太阳穴一直整夜抽抽痛的症状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只是偶尔。
  每天我上午忙完给周汀会发消息,但通常这是她己经要休息了。我还想发点什么,但是我知道周汀手机会开休眠模式,也就默默地把打好的字又删掉了。
  我应该学习一下睡觉给手机开休眠模式的,我有好几次已经有睡意了,手机突然响了,而且是接连三声。我通常会用消息连续震动的频率来判断他到底是别的软件给我发的垃圾消息还是微信这类的重要消息。
  好不容易靠着或许是重要信息的毅力爬起来,但十次有八次是瑞幸福利官这类垃圾,还有两次是微信运动助手。搞得我脑干和太阳穴又开始抽抽痛,这次不是累的,是气的。
  但我运气很背,有两次没爬起来去看消息,就都是周汀的消息了。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骂苹果和微信为什么没有特别提示音,气得我想直接换品牌,我就不信华为三折叠怎么叠都有面,屏幕四面八方来还会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