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包最值钱。”谢昭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回走。
  “我刚看中一个戒指还没买,快回去。”她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他说。
  “什么?”
  江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
  里面是三十年前的宝格丽三圈蛇骨钻戒。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你刚才看它的时间比看其他戒指时间长。”
  “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我送给你的。小玩意又不贵。”
  他说得轻轻松松,像只付了几块钱。
  江慈认为给审问对象送小礼物,是表示尊重友好的方式,以便建立良好关系。
  他就算对拘留犯也会带咖啡糖果。
  这是哪一出阴谋诡计,有什么阴谋需要送钻戒?
  谢昭越来越搞不懂他的行为了,她甚至有几秒自我怀疑,她之前的防备难道是被害妄想?
  太阳微微下沉,整个海面都被金粉色笼罩了。
  谢昭带上蛇骨钻戒,尺寸竟然刚刚好。
  她伸出手,灵蛇美丽的钻石鳞片在赤金阳光下折射璀璨的光。
  “很合适。”江慈微笑。
  她喜欢的戒指和他家的正好是一对,这样的巧合他也暗暗惊奇。
  不过既然她和这戒指有缘分,送给她也是应当的。
  为看戒指,他站得离她很近。
  谢昭能看见他的睫毛在阳光下一根一根被染成了金色,他脸上的神情平时很淡,此时却很温柔专注。
  如果江慈只是普通的股东,并没有在怀疑她。
  如果江慈喜欢她的话。
  如果是一种危险的果实,她像蛇围绕着善恶果,突然开始不可控地思考这种如果的滋味。
  不要乱想,不要被美色所迷惑,也不要被钻戒迷惑,谢昭定了定心神。
  太阳快下山了,过几个小时她又得从密道走,今天必须得拿到全部的证据。
  她已经被全面监听了,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任何人都可能想把她揪出来。
  “我们回去吗?”江慈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语气很轻混着风声。
  刚平静的金色海面又微微起了波澜。
  等等,如果江慈对她有好感的话,那她今晚找借口通过他的卧室进密道不就容易多了?
  第15章 二合一章
  *
  天边如同金光琉璃,整座意大利小城都笼罩在玫瑰晚霞的橙粉色中。
  江慈临走前在街边买了咖啡和杏仁饼干,拿牛皮纸包了递给谢昭。
  两人上车返程。
  红色敞篷车在公路上沿着海岸线往回开,路边不时有垂满了柠檬的枝叶轻轻擦过耳畔。
  夏日的海风吹过,空气里混杂了一种微微苦涩的柠檬香味。
  谢昭垂着眼帘靠在座椅上,戴着蓝牙耳机听音乐。
  江慈猜她正在听的歌手,按他们之前聊的共同音乐偏好。
  “你猜对了。”谢昭伸出手分了一只耳机给他。
  江慈微微愣了一下,但没拒绝。
  她的指尖直接触碰到他的左脸,划过他鬓角黑色碎发将耳机塞入他的左耳中。
  前方豁然开朗,一轮橘红的巨大落日正半沉在公路正前方。车子往前飞驰,好像要撞进绚烂的夕阳中。
  复古迷幻的音乐旋律此时在他们耳畔共响。
  车速快,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飞,发丝总是胡乱糊到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谢昭不停伸手去理头发,把头发挽在后面。
  “开太快了吗?”江慈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停。
  “没事。”
  他还是把速度降下来一些。
  公路转弯,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地,路旁是矗立的松柏树。
  乌鸦在松树间鸣叫,蝉鸣嘈杂,阳光透过罗马松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影子从她脸上掠过。
  一辆柠檬色的古董轿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车上的穿花衬衫的人们弹着吉他,唱古老的那不勒斯歌谣。
  谢昭从牛皮纸袋中拿出杏仁饼干,蘸满了热咖啡,咖啡豆与杏仁的甜香满溢口腔。
  眼前满目皆绿。
  落日在对面连绵起伏的青色山峦上勾勒出一条绵长的橘色的线条。
  路边巨大丝柏树的影子,在夕阳下拉了老长。
  树们安静地看着他们的红色敞篷车缓缓而过。
  这些古老的树不知站了多少年,就像曾看过罗密欧骑着马去接他的朱丽叶。
  车开进山野中,经过蜿蜒的林间小路,视野被层层的树木遮挡。树林在这夏日黄昏中,极为空旷安静,偶有几声蝉鸣。
  林间小路的两旁是一些古旧的天使雕像,光从缝隙寂寂地流淌到地上。
  谢昭侧过脸看江慈,金色的西方神像般的侧脸,眼帘微垂,平和的,安静的。
  他们肩与肩的距离不过几厘米。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算计,短暂的放空享受风景,像一对初次约会的普通年轻人。
  别墅庄园突然显现,雕花的巨大铁门缓缓为他们打开。
  车头调转进入浓绿的林荫车道。
  江慈下车,先给谢昭打开车门,请她下来。
  然后他把车钥匙交给泊车的侍者,和她并肩往里走。
  谢昭踩上滚烫的碎石小径,放松时间结束了。
  *
  夏日夜晚,晚餐后客人们都在花园壁龛阳台当中喝餐后酒和闲谈。谢昭在计算她今晚如何拿到证据。
  她不能确定在江慈的洗澡时间内能完成工作并顺利爬回来不被逮住,并且她在书房也不能确定梅夫人会不会又和保镖去偷情。
  她必须准备万无一失的备选计划。
  谢昭在人群中走向了私生子陈庆。
  私生子陈庆正独自站在黑暗的花园角落中,他站的位置正是昨天摄像头被砸坏的区域,现在摄像头都还没有修好。
  他刚打完电话,从蓝绿色的烟盒当中,撕开一条烟安静地站在阴影当中。
  他身后的花窗玻璃被昨天那发酒疯的男人砸坏了。
  玻璃裂开了缝,但并没有完全碎裂。倒影在玻璃上他的面容,隐隐约约也是裂开的,破碎的。
  有的说法是他的母亲是陈董原配夫人的女佣,趁着原配夫人生病的时候和陈董搞到一起,并抢在夫人生子之前生下了他。
  还有的说法是,他的母亲是陈董青梅竹马的恋人,陈董为了攀龙附凤,把她甩掉了。
  陈彬浩是执行总裁,他是coo。尽管他比废物弟弟能力强很多,但陈董并不算喜欢他。
  弟弟的名字那么复杂,饱含了父亲的期望,而他的名字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庆字。
  陈庆低着头,像没看见她一样,慢条斯理地点上了烟。
  这牌子的烟只有他喜欢抽,谢昭容易留意细节。
  “这件事是行不通的。”他说。
  “什么?”谢昭没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谢总,你这种人是不可能成功注资的,我不会允许你注资我们公司,还进入董事会。”他的敌意一向明显。
  谢昭隐隐闻到酒气。
  “我是哪种人?”她微笑。
  “吸血鬼,投机分子,你们在华尔街不创造任何价值,你只是掠夺别人创造的企业。”他说话声音并不清晰。
  “你对我恐怕有太大的成见了,我只是来帮助受困的公司。”
  “你只是想趁人之危。”他冷笑。
  “我们把话说明白点吧。”他弹了弹烟灰,“掠夺控制权,血洗掉管理层,然后再把我们公司的资产全部拆分开来卖掉,这就是你们这种人常见的套路。”
  “让你有这样的误解,我很抱歉。”她平静道。
  “不要认为你骗过弟弟和我父亲就万事大吉。我一定会反对到底。”他冷冷盯着她。
  陈家的两个兄弟都在争夺董事会的控制权,一旦有新的注资者入场,那么格局就会立刻改变。
  私生子竭力反对谢昭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像他嘴上说得那样认为她对公司有什么威胁。
  而是他认定谢昭是弟弟的朋友,一旦她进入董事会支持弟弟,一定会威胁到他自己的地位。
  “话不用说的太早了。”谢昭微笑。
  “人和人的关系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她轻描淡写道。
  “只要价格公道,我认为我和任何人都可以做得了生意。”她凝视着他,声音稍低,“不只是和你弟弟和你父亲。”
  有人走了过来,陈庆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并没再反驳。
  谢昭与他擦肩而过。
  她假装咳嗽两声,拿纸巾捂住嘴,然后把纸巾捏在手中。
  趁陈庆不注意,她的手伸进阴暗处,在纸巾的掩护下从他的香烟盒中偷了两根香烟,然后假装抬手捋头发,将一只藏到了宽檐草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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