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程嘉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搂着祈彦道:“彦哥儿越来越大啦。母亲偶而也要出去办事。如果母亲出去了,彦哥儿一个人在家也要乖乖的呀!”
  祈彦再不情愿被母亲丢在家里了,道:“我要跟母亲一起出去。”
  程嘉束失笑:“那好。母亲下次出去,带上彦哥儿一起!”
  不过孩子虽然小,程嘉束也得将话事先说在前头:“可是,如果坐马车不舒服的话,半路上是不能回家的哟。而且,有些事是不可以带小孩子的,母亲有时候不带你出去,你也不可以生气呀。”
  祈彦使劲点头:“嗯嗯……我知道的。不过母亲下次出门一定要带我啊。”
  程嘉束笑着亲亲他。心里却是想着,彦哥儿如今也有五岁,该给孩子准备启蒙读书的事情了。
  第44章 日子过得很安心
  现在别院的改造大致完成了,第一本书也顺利卖掉,手头不但松快许多,也证明程嘉束是可以靠这个挣钱的。有了生存的倚仗,程嘉束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对于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无论将来与
  祈瑱正式和离,光明正大带着彦哥儿离开祈家,还是私下带着彦哥儿离京,至少她不必为生存担忧了。
  生活安定了下来,程嘉束的心思便放在了彦哥儿的教育上。
  以璞园的条件,彦哥儿只能是在家学习。目前也找不到合适的老师,也只能由程嘉束暂时先教着了。以后再慢慢替他找合适的先生。
  之前为了了解这个世间,程嘉束也买过史书,游记志之类的书籍来读。
  这里的历史,秦汉唐都与她之前的世界无异,直到后周才与前世不同。后周世宗并未早亡,自然也就没有赵匤胤的陈桥兵变,以至于后面的宋元明都没有出现,后周国祚延续了三百多年之后是陈朝。陈朝之后便是如今的大魏。大魏建立到现在也不过三世,正是鼎盛的时候,大约也相当于前世的元末明初之时。
  而从游记方志来看,地理方位也是一样的。既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时空,所以前世那些地理知识约摸也是可以用得上的。
  在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程嘉束看来,小孩子的启蒙课程,也就是语文数学两门主科了。另外平时再教些历史,地理,开拓下孩子的知识面。
  于是每天上午,院子里开始响起小童清脆稚嫩的声音:“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石婶两口子都不识字,可也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平日里石婶没少见程嘉束拿着个怪模怪样的鹅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却从不见她用正经读书人用的毛笔,一直以为她学识不行。不想还真能教少爷认字。
  石婶本就觉得程嘉束样样能干,此时更不由得跟杏姑说:“夫人可真是能干啊。平日里能持家不说,家里整治得处处舒坦方便。没想到还能自己教孩子读书呢。”
  杏姑在别院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对程嘉束的来历一清二楚,闻言就不由好奇问道:“咱们夫人这么能干,长的也好。生的少爷也是伶俐得很,怎么就不得主家喜欢呢?”
  石婶叹了口气:“夫人娘家跟老夫人娘家不对付呗。再说,侯爷心里头只有前头订过亲的那个姨娘。”
  她自从来到别院就没有回府里过,自然不知道如今府里的情形早就不同以往,李珠芳如今已是失宠。
  是人便没有不喜欢探听这些大宅门里的隐私之事的。杏姑忍不住小声问:“那什么姨娘长的很漂亮?”
  石婶撇嘴:“还成吧。我觉着还是咱们夫人更好看些。又好看又端庄,一看就是又能干又持家的当家奶奶。”
  杏姑啧啧。知道石婶是向着自家夫人说话。听话音儿,想来那个姨娘生得定然不错。那也难怪,人家自小订过亲,长得又好看,当然情分不一样。若是各自婚配了也就罢了,可偏又迎进府里做了姨娘,那哪里还有夫人立脚的地儿。
  哎,夫人也是,怎么能叫这么个女人进门。
  不过还好,夫人还生了儿子。女人成了亲,一是靠男人,二是靠儿子。男人如今靠不住了,那就只能靠儿子。
  杏姑便问:“咱们彦少爷,是大少爷吧?”
  石婶骄傲道:“那可不!夫人这是进门喜。”
  她低声道:“其实啊,侯爷也就成亲头一天去过夫人屋里,以后再没去过。可夫人就是有这个福气怀上!”
  杏姑一听便羡慕得不行。她就是嫁了两回都生不出孩子来,这才落个没人要的地步。却不想大奶奶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夫人是什么出身,自己又是什么出身,这哪里能比。
  她叹了口气,道:“有了儿子,夫人的福气在后头呢!”
  对于男人来说,媳妇儿可以不认。可谁能不认自己的亲儿子呢?何况少爷又是这么俊秀伶俐的人。
  石婶方才那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合适。她是个厚道人,又知道杏姑的遭遇的,便有些后悔在她面前提生孩子的事儿。
  忙道:“那是。咱们夫人人好,心善,以后定然是有福气的。对了,昨儿个还说该做这季的新衣裳了,叫了刘家驿的裁缝娘子过来量尺子,还要选面料。都这个时候了,想来她们也该到了。不如咱们到门口去,边做活边等着她们。”
  杏姑跟石婶的针线活计都一般,缝缝补补没有问题,可真做起衣裳来,还是差了些,远不如冬雪这个自小在屋里伺候的丫头。
  程嘉束自认对衣着要求不高,但她确实也不喜欢那肥大臃肿的衣裳款式,所以冬雪走了之后,她们几人的衣裳干脆就特意请了裁缝来做。总归就这么几个人,请人来做也多花不了多少钱。每人一季两身衣裳,自己爱要什么款式自己去挑。
  杏姑以前在家里,一年不一定能做上一次新衣服。闻言也很是兴奋,两个人就到了大门口门房里等着。
  裁缝娘子知道这户人家要的衣裳多,是大生意,早早便来了。
  一家子几个人量了尺寸,又选了衣裳款式。石婶几人都选的常款。程嘉束给祈彦挑了一件曵撒一件长袍,预备外出见客穿。又做了两件粗布短褐,日常在家活动穿。
  石婶看得直摇头叹气,觉得那两件粗布衣裳太过粗陋,实在不是祈彦一个少爷该有的打扮。
  程嘉束不以为意。小孩子长个子快,又只是一季衣裳,不必讲究。祈彦日日都要在后院爬高上低地玩上一阵,又是沙又是土的,用好料子也是浪费。不如多做几件粗布衣裳的,由着他折腾。
  再说,祈彦虽然顶着个熙宁侯府嫡长子的名头,可这名头有多少份量,自己心里要清楚的,实在不必在这些虚名上头计较。
  程嘉束自己选了个绸面的襦袄,下面是常配的马面裙。只是程嘉束不喜马面裙的款式,特意指了括挺的料子,改成了现代常见的蓬蓬的百褶裙,就是不知道裁缝能做出来什么样的效果了。便是上身的短襦,程嘉束也要求把腰收紧,腰摆放大;把宽松的肩膀和袖子改得更贴身些。
  她还年轻,这年纪,搁在前世还是大校大学生呢,可不想穿得老气横秋的。
  等选好衣服,程嘉束便带祈彦回书房学习。石婶几人继续在门房做活边闲话。
  今儿个天气好,下午又有货郎摇着鼓过来。石婶便跟杏姑两个人翻看货郎这回带的货物。
  她们在这里住得久了,跟附近的货郎、樵夫,渔夫猎户也渐渐熟悉起来。大家知道这家子人出手大方,有了货物也多会来别院转一圈,每回都能卖出些东西。如此,他们也更乐意过来了。
  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石婶与他们也都熟悉了,倒了碗茶给货郎喝着,自己与杏姑则是边翻看货物边闲聊。
  杏姑去找货郎带来的丝线:“我的小袄昨天挂得脱线了,想自己拿线织补一下,却没有那个秋香色的线。我瞧你这回来的线的颜色不多啊?”
  货郎忙道:“秋香色的线有呢。这个颜色要的人不多,在最下头。你仔细找找。”
  石婶却想起一事,问他:“杨小哥,你这里帮不帮卖点小东西的?”
  小杨货郎也遇到乡里有人托他寄售个小物件的事,当下爽快道:“带呀。石婶子是要我帮你带什么?”
  石婶便道:“我平日里闲着无事,在学做刷牙用的牙粉。待做好了,若是好用,便放你那里帮我兜售。你放心,卖的钱咱们一起分账。不叫你吃亏!”
  杨货郎咧嘴笑道:“成。就是牙粉乡下用的不多,得去京里卖才好卖。在我这怕是卖不了多少。”
  石婶子就道:“无妨,先劳烦你帮我问下,看看好不好卖。”
  随即又想起来:“你不是前阵子说要去京城么,怎的这会子就又不常去了?”
  杨货郎便笑:“诶,那老远的。我也是几个月去上一回,我哥在京里干活。我都是找我哥的时候,顺便贩点货。”
  说到这里,便忍不住炫耀:“上回进京里,可瞧了老大的热闹
  了。正好是征讨北戎大军回京的时候。我挤在人堆里看了,那军队啊,穿的护甲都明晃晃的!日头一照,可刺眼了!那日去的人也多,人山人海的,挤都挤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