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弘晏撸了撸袖子,拿出要大干一场的架势,随后便瞄上了那只攀爬在叶子上的黄绿色蝈蝈。
  弘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还没等弘晏出手那机警的蝈蝈已然跳进了草丛深处。
  出师不顺,弘晏瘪了瘪嘴,马
  上又重振旗鼓,想着方才的失败是因为叶子高而软不好抓捕,这回弘晏便盯上了一只窝在土壤上的碧绿色的蝈蝈。
  弘晏悄悄的靠近,见那蝈蝈还未发觉,心里一喜,嘴角都跟着扬起了一个弧度,然后就在弘晏探出去的手快要抓到的时候,那碧绿色的蝈蝈展现了超高的弹跳能力,一跃而起,紧接着消失不见。
  这回不但没抓到蝈蝈,手心还粘上了泥土。
  弘晏有些挫败,撅着嘴巴拍了拍手心。
  王乳娘见状,出声道:“六阿哥,您瞧,这草丛连朵野花都长不出来,定然风水不好,那边的草丛长的茂盛,咱去那边瞧瞧?”
  弘晏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立马抬步换了地方。
  这片草丛确实长的很好,弘晏的视线扫视过后,瞄上了一只身体是绿色背部却是褐色的蝈蝈。
  这一回,弘晏提前抬起双手,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移,慢慢的靠近那只蝈蝈。
  观着弘晏的动作,王乳娘连大气也不敢喘。
  生怕六阿哥又没有捉住蝈蝈,到时候自己又该找什么理由,才能安抚好六阿哥的情绪。
  经过前两次的失败,弘晏这次十分谨慎,用眼睛测量过自己与蝈蝈相差的完美距离之后,果断的向前扑过去。
  紧接着,响起了弘晏的小奶音:“乳娘,泥看。”
  弘晏笑呵呵的站起来,将自己的“战利品”举给王乳娘。
  王乳娘眉开眼笑的夸道:“阿哥真是厉害,竟捉了这么大只的蝈蝈。”
  多谢老天,多谢各路神仙,终于让小主子捉到了。
  弘晏满是骄傲,随即喜滋滋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蝈蝈。
  “六阿哥?”
  弘晏听到有人唤自己,扭过脸一看,竟是年侧福晋。
  弘晏笑嘿嘿的走过去唤道:“年姨凉。”
  待来到了年侧福晋面前,弘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手里的蝈蝈高高举起给年侧福晋分享:“泥看。”
  年侧福晋看清了弘晏手里的东西后,一张温柔的笑脸瞬间石化,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年侧福晋身旁的桃夭见状,赶忙伸出手护着年侧福晋,愤然道:“六阿哥,平白无故的你拿虫子吓唬我们侧福晋作甚?”
  弘晏有些蒙了,眼睛里的喜悦与激动也变成了茫然与委屈。
  年侧福晋是怕虫子吗?
  可是他又不知道。
  王乳娘立马回怼道:“桃夭,你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对六阿哥讲话。”
  王乳娘说着,眼睛望了一眼小脸煞白的年侧福晋,随即扬了扬下巴,眼睛又落在出言不逊的桃夭身上,提高嗓门儿道:“还是说,以下犯上,是你们年府的规矩。”
  这么好的六阿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在六阿哥面前撒野。
  年侧福晋平复了一下受到惊吓的情绪,出声道:“桃夭,还愣着做什么?”
  方才大老远儿的就瞧着弘晏趴在地上,应该是为了捉蝈蝈,而自己开口唤了他,弘晏许是为了让自己瞧瞧他亲手捉的蝈蝈,并没有恶意吓唬自己。
  桃夭闻言,立马屈膝福身道:“奴婢一时糊涂,冒犯了六阿哥,还请阿哥恕罪。”
  弘晏站着没动,他更没有说话。
  他欣赏桃夭护主的行为,可是被人误解甚至是指责,他现在很难过,更说不出原谅的话来。
  年侧福晋见弘晏那张好似布满了乌云的脸,愧疚涌上心头,出声道:“桃夭,掌嘴。”
  桃夭闻言,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六阿哥,奴婢知错了。”
  弘晏抬眼,瞧见了桃夭脸上那鲜红的五根手指印,心情更为复杂。
  一旁的王乳娘却觉得解气的很。
  “六阿哥,桃夭口无遮拦,我定好生管教。”年侧福晋话说完,看向桃夭说道:“罚你一月的月例。”
  桃夭颔首称是。
  年侧福晋赔罪的诚意,弘晏看到了,也愿意收下。
  只是,他已然没有逛园子的兴致了。
  随即,弘晏开口说道:“年姨凉,窝该回去了。”
  年侧福晋遂点头道:“阿哥请便。”
  第33章 命中注定
  小主子发了话,王乳娘自是跟着弘晏原路返回正院。
  待弘晏与王乳娘走远了,年侧福晋方抬眸看向身旁的桃夭,问道:“疼吗?”
  桃夭摇了摇脑袋。
  年侧福晋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桃夭,很显然并不相信。
  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了,桃夭抬手捂住自己红肿了一侧的脸颊,轻咬着下唇,微微点了点头。
  年侧福晋缓缓开了口:“我之前嘱咐过你,一言一行都该再三思量,如今瞧着,你是权当耳旁风了。”
  桃夭声音哽咽,怯怯的喊了一句:“侧福晋。”
  她一向是嘴比脑子反应快的。
  年侧福晋语见状,开始语重心长的教导着桃夭:“你从小便跟着我,我知你忠心,可你冒失的性子不改,你的忠心,迟早会害了你我。”
  桃夭连声应是。
  ——
  这厢,回正院的路上,弘晏边走边开了口嘱咐道:“乳凉,别告诉额凉。”
  事情已经了结,他不想额娘再烦忧。
  王乳娘明白弘晏说的是方才园子里发生的事儿,点头应是。
  主仆二人走过甬道,穿过游廊,迈过垂花门,终于到了正院。
  弘晏一溜烟的跑进去,边跑边冲着屋子喊道:“额凉,额凉。”
  屋内的乌拉那拉氏听着这欢快的小奶音,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颊上。
  不多时,弘晏的小身影就出现在乌拉那拉氏眼前,紧接着,弘晏直接扑在了乌拉那拉氏的大腿上。
  乌拉那拉氏伸手将弘晏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臂搂着弘晏,满是温柔的问道:“福宝,去哪里玩了?”
  “嘿嘿,蝈蝈,捉了好大一个。”弘晏边说着,边抬起两只小肉手比划着蝈蝈儿的身形大小来。
  弘晏比划完便冲着门口的方向喊道:“乳娘,蝈蝈。”
  弘晏的声音落下,王乳娘迈步进来,将一只蝈蝈笼子放进弘晏手里。
  回来这一路上,王乳娘小心的拿着这蝈蝈,多一分儿力怕伤了,少一分儿力又怕蝈蝈逃走。
  正院里除了五阿哥弘昼送给六阿哥弘晏的蝈蝈笼子外,再没有旁的笼子了,是以王乳娘便将新捉回来的蝈蝈,也放进了这唯一一个的蝈蝈笼子里。
  弘晏笑嘿嘿的将手里的笼子送到乌拉那拉氏面前:“额凉,泥看。”
  乌拉那拉氏知晓那只通体绿色的蝈蝈是弘昼送的,想来那只背上是褐色的蝈蝈,就是弘晏自己捉回来的了。
  乌拉那拉氏抬手抚摸着弘晏的小脑袋,满是慈爱道:“福宝真厉害。”
  得了额娘的夸奖,弘晏嘿嘿笑着,却恍然听见笼子里发出了蝈蝈的叫喊声。
  弘晏低头一看,只见通体绿色的蝈蝈和新来的带褐色的蝈蝈较上了劲儿,你一声,我一声的,好似在互相叫嚣。
  随即,弘晏一本正经的指着两只蝈蝈教育道:“不阔以,泥,泥,是伙伴。”
  蝈蝈可不明白人类的心思,依旧强悍的叫着。
  通体绿色的蝈蝈要维护自己的地位,而进入笼子里的带褐色的蝈蝈,身形要比通体绿色的蝈蝈大上一圈儿,是以,就算带褐色的蝈蝈知道自己是外来者,它也丝毫不惧。
  而乌拉那拉氏瞧着弘晏小大人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蝈蝈笼子本就不大,突然多了一只,地方狭窄,自然要打架的。”
  人喜欢住大宅子,蝈蝈自然也是如此。
  弘晏听了自己额娘的话,深觉有理,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他做玉兔精时独来独往惯了,只觉得自由潇洒,从不会觉得孤单寂寞,现如今做了人类,准确的说是人类幼崽,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更明白了陪伴的滋味,所以才想给孤零零的蝈蝈找一个伙伴,不承想,是多此一举了。
  乌拉那拉氏见弘晏的眼神暗了下去,笑着道:“额娘编个蝈蝈笼子,叫它们分开放就是了。”
  弘晏眼睛一亮。
  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既然做不成室友,那做邻居总是可以的。
  乌拉那拉氏见弘晏很赞
  同,便叫银烛去拿工具来,随即开始编起蝈蝈笼子来。
  而弘晏就乖乖的在一旁看着。
  乌拉那拉氏手巧,很快蝈蝈笼子的雏形便有了,弘晏便笑着夸道题“额凉,腻害。”
  真没想到,额娘的动手能力这么强。
  乌拉那拉氏听着自家儿子的彩虹屁,又瞧着自家儿子对自己满是崇拜的眼神后,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两只手边上下翻腾竹条,边道:“额娘以前经常编蝈蝈笼子呢,什么样儿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