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刚进房中看看被绑了一夜的弟弟,便看见庄蘅进来了。
  她踟躇片刻,还是努力道:“谢侍郎,你绑了他做什么?”
  “他想跑罢了,还带着你离开,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没有走太远,现在不也回来了嘛。你要不还是放过他,放他回谢府吧。”
  谢容与定定地看着她,不咸不淡道:“我有些不明白,你这么护着他做什么?难不成四小姐真是因为他是你夫君,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动他?还有,先前你同我说过什么?我前脚进了刑部,后脚你就带着他离开,你不如好好同我解释解释。”
  庄蘅叹口气,好声好气道:“我同你解释,但你先放他回去吧?”
  她是真的怕他会捅上谢容止一刀。
  在这方面,她算是格外有信心。
  如果谢容止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难辞其咎。本来她不劝谢容止离开,兴许还不会有事。这会子他被绑了,若是再丢了命,那么她真是对不住阿娘。
  他却笑道:“不可能。”
  其实若是庄蘅不这么急着关心谢容止,他兴许还能暂时放过他。但庄蘅越是关心,他越是愤怒嫉妒,以至于理智全无,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
  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没看庄蘅,只是微微俯身,对着目眦欲裂的谢容止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们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更何况你还敢带着她走,那么你莫要想再活着回谢府了。不过无妨,无论如何你都要死,这样看来,都一样。”
  谢容止疯狂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谢容与手起刀落,猛地扎进了他的胸口。
  眼前的景象如同他昨日想象的一般:他的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汇聚而成溪流。
  只是这样看来,却更加绮丽而鲜艳。
  他扎得位置巧妙,并不是关键部位,最足以让他感到痛楚。
  大滴的汗水从谢容止额上滚落,他停止了挣扎,只是面色惨白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
  庄蘅惊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谢容与。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她立刻扑上去,推开他,大声道:“你疯了?”
  谢容与冷了眉眼,“庄蘅,你最好住嘴。你再替他多说一句,我便再多扎他一刀。”
  庄蘅也白着脸,微微颤抖着道:“他到底做什么了?你便这么恨他吗?还是你本来就喜欢这么肆意残害人命?”
  他冷笑了声,“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何种人了吗?”
  她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俯身去看谢容止。
  她刚俯身,却被谢容与从背后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襟,也知道自己挣扎无用,便老老实实地抱住了他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带进了隔壁房中。
  她被放在了床榻之上,谢容与双手撑着,在她上方死死地盯着她。
  帐幔层层垂落,掩盖住交叠的身影。
  白日里的天,帐幔里却是一片昏暗,恰如在夜中。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她的衣襟往下扯了扯,看着白皙如雪的肌肤,暗自咬牙道:“守宫砂是如何没的?”
  庄蘅权衡利弊道:“我要是说是因为他才没的,你会做什么?”
  “总归是他引诱你的,我除了杀了他还能做什么?”
  “那我若是说我是自愿的呢?”
  他忍不住捏住了她的下颔,“庄蘅,你想清楚了再开口。你自愿的?谢容止?你没必要回头去吃那么一口糟糠来气我,他除了是你名义上的夫君之外,毫无用处,不值一提。”
  他再次咬牙,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若是自愿的,我也还是拿你没办法,也只能杀了他。”
  庄蘅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他原来把这个“因为他才没的”想得过于复杂了。
  于是她弱弱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他只是拿了帕子将它擦去了而已。”
  他怔了怔,却还是冷声道:“你们二人私奔离开京城,你以为我会放过他?”
  “我只是想让他离开罢了,我没想着同他走。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谢容与微笑着缓缓摇头,“不可以。但你可以求求我,兴许我可以让他多活几日。”
  他话音未落,庄蘅便已经凑上前去,生涩地吻住了他。
  她没什么技巧,在唇上流连了片刻后便试图撬开他的唇,往更深里靠近,但除了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之外,什么都没做成。
  谢容与只感觉到唇上是一阵柔软,这才明白她原来是为了让谢容止多活几日,所以第一次主动靠近吻了自己。
  他心里名为“妒忌”的困兽顿时嘶吼着冲出,让他忍不住将她摁回锦衾之中,将
  唇重重地压了上去,片刻后便咬住了她的舌尖。
  她呜咽出声,立刻缴械投降,乖乖地软着身子在他身下,轻轻抬头,任由他在唇舌间的更深处流连忘返。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抬手取下她发髻上的珠钗,让她的青丝如墨般在锦衾间肆意流淌。
  吻得越久,彼此间呼吸交融,难免不会情动。两人皆感到燥热,他的手从她的发上落下,凌乱了她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胴//体。
  他轻声道:“热么?”
  她点点头,却意识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层层叠叠的衣衫被拨动,掩盖住的是一片细腻白净的雪。
  庄蘅立刻试图推开他,“不要。”
  他心里的妒火难消,反而烧得愈烈。
  他本来不会真的对庄蘅做出什么,因为他从未设想过,那会像玷污了一滩洁白的雪。但此刻妒火中烧,他只想用一些动作证明她的心是在他这儿的。
  他复又吻了上去,手中动作不停。
  掌心灼热,掌心下抚摸着的也是一片灼热。
  被灼热所灼烧着的似乎正在融化开来,化成一滩水。
  它却仍继续沿着曲线滑动,直到某处停下。
  他试探着,却惹得她不由得轻//喘出声。
  他看着她的眼底,彼此皆是情欲熏心,他笃定道:“你的身子倒是比你诚实。”
  于是绡衣委地。
  她红着脸,却还是试图推开他。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将它放置自己的衣襟处,微微冷脸,命令道:“庄蘅,解开它。”
  第72章 云雨(下)庄蘅却攥紧了……
  庄蘅却攥紧了手,用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似乎有些委屈地摇头。
  谢容与不明白她在委屈什么。
  人在刑部,被莫名其妙抛弃的人应当是他吧。
  而且她的身子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没想着要拒绝他。
  其实庄蘅并没有在委屈什么。
  她红着眼,只是恨自己没出息,身体的反应如此明显,她即便想要掩饰都掩饰不成。
  她的理智是拒绝的,但身体又无比渴望地迎接了欲望。
  人对于未知之事都会有恐惧之感,于是她本能地拒绝了他,不愿意再将事情继续推进。
  所以她摇头了。
  谢容与眯眼,再次命令道:“庄蘅,解开它。”
  她却还是摇头,“我不要。”
  他没再强迫她主动,也没再说一个字,只是冷着眉眼拉过她的手,引着它给自己宽衣解带。
  她被他引着,倒也没有反抗,只是猛地闭上了眼。
  她这样一闭眼,倒是显得有多么屈辱一般。屈辱地接受他,屈辱地给他宽衣解带。
  于是他停了动作,掐住她的下颔,冷道:“睁眼。”
  这次庄蘅是真的委屈了,红着眼,不加掩饰自己眼底的情绪,咬唇看着他。
  红罗帐内的气息已经燥热到极点,一点点催着人放出内心的兽。
  然后,罗帐轻晃,灯影幢幢。
  她别扭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的劲瘦弧度上移开,只作没看见。
  他的吻如同春日融雪。
  蜿蜒的溪流漫过雪线,途经嶙峋的岩石,最终停驻在起伏的峰峦脚下,连呼吸都沾染上雪水浸润过苔石的清冽。
  他们已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但她似乎还是无法轻易接受这样的亲//密,于是忍不住轻//喘出声。
  那专心致志的画师,正在反复勾勒着画上那朵花最纤细曼妙的一笔,蘸满颜料,仔细临摹,慢慢涂抹。
  直到画上的那朵花慢慢被描摹出形状。
  庄蘅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于是一直呜咽着,指望他能借此停手。
  然而此刻她唇齿间溢出的一切声息,只会再添一把火。
  直到这焚身的□□,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把欲望的原烧成平地。
  红/罗/帐被搅动,锦/衾/翻/浪,将理智打乱,唯余下最原始的欲/念。
  正如一直以来,众生之至乐莫过于克敌凯旋,胜寇仇、延族嗣,振臂欢歌,嚣然于野。战捷之举,煌煌然大,昭昭而显。(审核大大,这里我讨论的是个观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