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着想着,她这才注意到这次晏闻筝将她关押的地方,窗棂根本上不了锁。
  这也就意味着——
  阮流卿瞳孔睁大,连跳下了榻,晃晃悠悠朝窗棂扑了过去。
  颤抖着柔嫩的手指往前探,轻轻一推,“吱呀”的碎响随之钻入耳迹。果然,这里没上锁,这也是她唯一能逃出这囚笼的地方。
  可……阮流卿下意识咬着唇瓣,晏闻筝绝不是轻易能逃脱之人,况且这明显的疏忽和漏洞,他不可能不知晓,所以,他故意留着,又是在试探她?
  阮流卿思绪飞远,不知该怎么办,与晏闻筝周旋良久,她似乎也没有往日的勇气了。
  她怕自己一跑出去便是天罗地网,正中他的下怀,又给了他折磨自己的理由……
  揣着这样的心思挨过两天,万籁俱寂的午后日光倾洒,透过半阖的窗棂照出斑驳的印记。
  阮流卿数不清多少次透过那缝隙望着屋外的园景发呆,从窗棂翻出去的念头无数次在脑海中上演,可又被跃出的晏闻筝那张暴戾阴翳的脸给生生逼退,她几乎都要麻木。
  终于,在第三天的巳时,阮流卿再忍受不住那诱惑,轻手轻脚的起身,如被惑住了神一般怔怔朝窗棂走去。
  在脑海里演变了数次,她熟悉的伸手推开,春风适时拂在面上,带来一股淡雅的梨花香,久违的气息让阮流卿更下定了决心。
  望着视线中的梨花树,阮流卿深吸了一口气,毅然撑着窗沿,艰难着往外翻。
  可好不容易坐了上去,她惊觉视线中的光亮被一道高大的阴翳彻底遮挡。
  阮流卿瞳孔微缩,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起头来,撞入视线的果然是晏闻筝那张摄人心魄的俊脸。
  两日不见,素来傲慢阴狠的神态似乎收敛了些,柔和淡淡的睨着她。
  可阮流卿知道,这高高在上之下,便是毫无秩序的恶魔在翻涌。
  更何况,现在的情形,他亲眼目睹着她弱小愚蠢的“逃跑”。
  “又想跑去哪儿啊?本王的美人盂。”淡淡的,带着傲慢的嗓音在头顶落下,阮流卿更是被“美人盂”那三个字激得气恼,面色通红。
  他又在羞辱她。
  她亦想不管不顾的骂回去。
  可事实上,她毫无可能。阮流卿僵着身子,缓道:“没有。”
  “没有?”
  晏闻筝反问她,负手微微倾身,距离的靠近将他身上的气息送入鼻尖。
  “那你告诉本王,翻窗是想干什么?”
  侵占的,危险的,根本散不开。
  一时之间,阮流卿不觉想起两日之前,他箍着掐着自己,强硬的啃咬汲狁唇舌的画面。
  那般亲密,分明唯有情深似海的恋人才可以,可他偏偏……
  阮流卿又羞又气,更因此刻这种情景下自己想到那些而感到羞愧。
  思绪凌乱无序,阮流卿紧紧咬着唇瓣别过脸,想避开同他的距离。
  却不想猛然被一股力道摁着肩膀往后推,坐在床沿上的她根本控制不住的上半身往后倒去。
  “啊!”
  骤然失重的恐惧让她叫出声来,她想,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脑袋着地,能让她摔成一个傻子。
  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关键之际,男人大发善心的伸手攥住了她的手,却又毫不怜惜的站在那儿,没有将她拉回来的迹象。
  悬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生死又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阮流卿吓哭了,泪眼濛濛的仰头望他:“晏闻筝……”
  “说。”
  男人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声音不紧不慢,带着灰冷高贵的漠然,欣赏着这场闹剧。
  阮流卿冒着冷汗,被他攥住的手拼命想拉住他,可这一切被晏闻筝察觉,眼尾一挑,故意松了分力道。
  “说!”
  “啊呜呜。”
  再一瞬的失重,阮流卿再无抵抗的能力,头脑一片发白,含着哭腔语无伦次道:“我没有想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去找你!想起找你……”
  情急之下,她只能编出如此荒谬的理由。
  “找我?”
  第18章 求软“只知道哭的东西。”
  “找我?”
  显然,晏闻筝并不信,嘲弄的轻嗤,可冰冷阴戾的气息却敛了几分。
  “找我干什么?”
  “呜……”
  阮流卿一边抽噎,一边委屈的道:“你两日没出现,我……我……想你了。”
  如此荒诞的话术到底是吐了出来,经她的哭腔诉出来,更有些柔软的撒娇意味。
  她颤抖着身子,不知晏闻筝信了
  没,她还记得两日前她刻意的求饶讨好说出“想嫁给他”那句后,他慢慢鄙夷侮辱的问她“你配吗?”
  而今情形相差无几,自己怕又是会得来一遭冰冷恶心的嘲弄。
  可无论如何,她不要被扔下去摔成傻子。
  “晏闻筝,”
  阮流卿眼尾绯红,流着清泪,声线尽是哭腔,“我真的……想你了,想去找你……”
  她不知自己带着如何心境对一个疯子说出这种旖旎的话来,更何况她从未同人说过,就连她的未婚夫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小心翼翼望着晏闻筝的神情,见其神色阴沉如旧,更沉默不语的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似要硬生生掰开真伪来。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薄唇微勾,阴测测的嗓音冰冷。
  “你最好是。”
  语罢,拉住她小手的大掌微一使力,似苍鹰疾掠,便轻而易举将她从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许是他力道太大,又或是再担心方才的生死劫再来一次,阮流卿娇小柔软的身子不由自主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脸儿扑在他健硕的胸膛,就连一席青丝也逶迤垂散在他的手腕。
  一坐一站的姿势,身子恰如其分的被他稳稳的笼罩。
  阮流卿愣住了,一时间忘了呼吸,鼻息间彻底弥漫开来的沉洌檀香浸满了周身,亦浸进了心底。她怔怔着不敢动,听着一下一下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丝丝缕缕的暧昧随着细腻的春风无限攀升,阮流卿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自己同晏闻筝再一次这样的亲密。
  甚至是光天化日之下,若不慎有人经过,便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想退出去,可却弄巧成拙,在晏闻筝脚步后却的瞬间,自己搭在窗沿的腿竟有意识一般缠了上去。
  “不……”
  她细微出声,斥责自己这样的“献媚”,更后悔自己如此愚蠢。
  可如此细腻微小的声音,在晏闻筝听来,却似乎意味不同了。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因说话而起伏。
  “不?”
  微上扬的音色里带着颇有兴致的恶意。
  阮流卿想,他定是以为自己不愿让他离开,更是缠着、讨好着,不要他离自己半分。
  干净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身子更犹如一团火在烧,更恐惧晏闻筝对她接下来的戏弄。
  像两日前一样,鄙夷高傲的质问她、将她贬到泥泞里,或该恶狠狠的甩开她……
  果然,被紧掐的痛感自后颈传来,他强硬摁着她,而后狠狠的咬了下来。
  依旧来的迅猛霸道,无章法的啃噬吞咬着,唇瓣几乎又要咬破,接着又强势的抵开她的唇瓣,滑腻挤进去绞缠。
  “唔不~”
  阮流卿被亲得难受,委屈的憋出泪花,脸儿更像春花一般红润,而呼救求饶的低吟也被晏闻筝尽数吞入腹中,消失在无止无休的口舌缠绵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阮流卿几乎缺氧的快要晕过去,他终于放开她了,清脆的一声“啧”响,嘴角晕开清透的水痕。
  她虚弱无力的倔强挣扎,却加剧他禁锢控制的力道,浓稠暗色的目光更为锋利,一寸一寸审视在她的脸上,凌厉冷白的指腹擦过她唇瓣上的水痕。
  似对待一个玩物一般。
  她觉得羞辱,蝶翼轻颤,将头埋了下去,而晏闻筝被她攥住的衣襟,因太用力而褶皱。
  可下一刻,她又被饱了起来,就如托抱着孩童一般的姿势,大步流星的朝游廊的方向走。
  阮流卿仍没有从方才的愤恨情愫中回过神来,却也知道自己垂在男人两侧的腿随着他阔步而走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
  她不知道晏闻筝要带她去哪儿,亦猜不透晏闻筝在发什么疯,但他如此,绝非是好心。
  此刻全身上下尽数如火在烧,羞于这样似老父亲抱着孩童的姿势,更骇于如此抱她的人是晏闻筝!
  就连小时候,父亲母亲也从未这样抱过她。
  一路思绪纷乱,阮流卿说不出来的愤懑郁结,更害怕路途中有人看见,看见一个良臣之女同强掳她、折辱她之人竟这样亲密。
  她只得将自己的面目深深的埋藏在男人的肩颈深处,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认出她。
  可事与愿违,并未走出多远,他最是忠心耿耿的亲卫影风现出了身,凌厉的声线同他主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