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主上,太子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听见旁人的声音近在咫尺,阮流卿吓得一抖,下意识的将自己往晏闻筝怀里藏。
  可两人姿势早已是紧得没有一丝缝隙,她只是更添狼狈和无助。
  影风见过她,肯定认得出她。
  想到这,阮流卿更是恨不得跳进地缝里。
  “让他等着。”
  嚣张狂佞的话音没有一丝温度落下来,不急不缓,毫无一个臣子对储君的敬仰。
  阮流卿听见了,眼眸微颤,松下一口气。晏闻筝要去见太子,那他便能放过自己……
  “等等。”
  男人蓦然叫停了正听命要去行事的影风,眼眸一扫怀中的人儿,微眯了眯,道:“带他到前厅来。”
  不知是距离太近,还是如何,阮流卿听见这句话,就恍如晏闻筝是对着她耳朵尖柔情私语一般捻出来。
  滚烫的鼻息喷洒,将她的侧脸熏染的红绯,僵硬的身子更是瞬间如小火苗一般瞬间游曳周身,烧得酥软无力,只能依赖于抱住她的男人。
  她想,晏闻筝是要带着她去面见太子。
  太子同成临哥哥交好,他们心怀天下,如此定也绝不会同晏闻筝这种佞臣结党营私,平日里他们不齿于晏闻筝的阴险狡诈、目无王法。而今朝堂之下自然是避之不及,而今又怎会特意来拜访呢?
  如是,此次太子特意亲自登门,定是极重要之事。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她都不想听,更不想太子看见她。
  太子殿下曾同她有过几面之缘,若亲眼目睹她而今同害她的恶魔如此亲密一幕,太子会如何冷眼看她,成临哥哥知道了更如何的失望绝顶?
  不,绝对不可以。
  这无疑于一种屈辱和凌迟。
  “晏闻筝,我不去。”她开始挣扎,攥着男人胸前衣襟的手儿开始推挠,“我不去。”
  然晏闻筝不为所动,脚下步履更快,甚至托着她臀部的大掌竟狠狠掐了下。
  “唔。”
  这一瞬间,阮流卿不知是为疼更多,还是羞意更多,眼里浸出了些泪花,怔怔惊惧的望着他,可脸儿是愈来愈红。
  “你……你怎么可以……”她说不出话来,方才由亲吮过度的红肿唇瓣孱颤着。
  “我如何?”
  晏闻筝噙着玩味恣睢的笑意反问她。
  阮流卿被他这般无耻恶劣的模样气得发颤,泪眼濛濛的眼眨着眨着又要掉下珍珠来,却更被晏闻筝狠戾呵住。
  “不许哭。”
  嗓音骤然的沉肃,含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威严,阮流卿被吓得哆嗦,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硬生生将泪憋了回去,却仍忍不住抽噎:“你……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去。”
  “由不得你。”
  晏闻筝冷冷打断她开口,俊美的面阴沉下来,脚步更是加快。
  阮流卿咬着唇瓣,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因气急和羞恼而冲击得全身酸软,只得咬着唇瓣生生将所有的不甘和恨意咽下去。
  沾湿的蝶翼缠着阖上,一行泪顺着柔嫩的脸颊悄悄淌下,最后又渗进晏闻筝精致的锦服。
  似是察觉到此,亦或是别的,本是凌厉阔步而行的男人忽地停了下来。
  阮流卿敏锐的察觉到了,虽是渺茫,心中却也忍不住猜测晏闻筝是否改主意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布满泪痕的脸上,因一直憋着不许哭出声来,唇瓣被咬出了鲜明的齿痕。
  看着她这副模样,哪曾想定定审视她的男人唇角勾出一道讥讽的冷笑。
  “只知道哭的东西。”
  低沉嗓音淡淡,尽是不屑和鄙夷。
  阮流卿听了,满心委屈,更恨不得再生生咬他,将他咬出血来。
  可她不敢,怕他的报复。
  “呵。”
  晏闻筝睨着她隐忍的可怜模样,冷嗤一声,便继续朝前行进。
  不知走了多久,灯火通明,摇曳
  的灯火映在酲亮的地板上,阮流卿头深深埋在晏闻筝肩颈深处,虽看不见,可却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变了。
  她想,眼下定是到了前厅了,说不定太子正坐在里头看着她。
  正绝望思索着,她察觉晏闻筝松开了托住她的大掌,更有要她下去的迹象。
  可她害怕离开他的笼罩被太子认出来,一双玉足虽踩在了地毯上,可身子却更是死死的埋藏在晏闻筝怀里。
  “如此离不开本王了?”
  一如既往,晏闻筝高高在上的鄙夷,更是恶趣味的扣住她的腰身,倾身下来,刻意咬住她的耳垂。
  “啊呜~”
  骤然而来的刺激让阮流卿蓦然变了声调,娇酥着小嗓音似投怀送抱一般。
  反应过来后,更如被扔进了深渊里一般屈耻。他竟当着太子的面故意羞辱她!
  意识到这,她全身若被冰水浸泡,颤抖着身子想避开,可整个人都紧密的在他怀里,又能躲到哪里去。
  晏闻筝大掌箍着她的后颈,更加深了噬咬耳垂的力道。
  “你放开我!”
  阮流卿几乎哭着喊出来,正是绝望欲死之际,听见外头传来影风的声音:“主上,太子殿下已至,眼下就在隔壁。”
  话音如珠玉落下,碎出清脆的回响,阮流卿陡然一怔,影风说什么?
  他意思是,太子并不在这里,晏闻筝并未带她去见太子!
  想明白了这,少女奋力抬起眼来,怔然着更懵了,晏闻筝在戏耍她。而眼下却又因晏闻筝吮咬耳垂的动作而羞赧,紧紧揪攥住男人衣襟的素白柔荑往外推。
  “晏闻筝……”
  她低低唤着,生怕隔壁的太子听见识出她的声音。却没想到男人殷红的薄唇放过了她的耳垂,却又顺着一路辗转到了她的侧脸。
  烫灼的柔软触感让她全身发麻,呼吸也乱了,淅淅沥沥的求饶抗拒着,却更加剧了晏闻筝眼中的肆虐黯芒。
  就像是故意要她发出声来一般,湿热的吐息一路辗转,从侧脸至下颌,又至纤长润白的细颈。
  似吻,又似故意的折磨啃噬。
  “不要……”
  /:.
  阮流卿死死咬着唇瓣,不要自己溢出声来,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太子迟早能察觉不对劲来的。
  如是,铤而走险,她只能,只能同晏闻筝求饶交换。
  “求你了,回来再亲好不好?等你回来,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声音带着细细的哭腔,听起来很软,又可怜又纯媚,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如此境地,她只能如此,只能暂时将自己的尊严抛之脑后。
  好在,晏闻筝刻意的捉弄顿了些许,幽幽掀起眼皮来看她,阮流卿险些被其中的幽暗浓稠吓得尖叫。
  这样的眼神如前两日那个梦如出一辙,致命危险的毒蛇盯住了猎物,龇着蛇信子伺机而动,猎物插翅难逃。
  久久审视了她许久,阮流卿又听见外头影风的声音。
  “主上?”
  短短两个字,似在试探,又似恭敬妥帖的催促。
  阮流卿知道,不可再拖延下去了,心一横,奋力踮起脚尖亲在了男人凌厉的下颌。
  “求你了……晏闻筝。”
  一套动作下来,阮流卿面色红的似能滴出血来,心里更是因自己对晏闻筝这样的疯子屈服讨好而不耻羞愤。
  而晏闻筝似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须臾的沉默后,竟是出乎意料的冷笑起来,似又不慎触碰了他的逆鳞,几乎暴戾的掐住她的脸颊,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阮流卿,你太自以为是了。”
  她被吓得颤抖,惊恐的扑朔着湿漉漉的水眸。
  她心中揣测着晏闻筝会如何对待她,却又更是没想到,他竟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扔在了屏风之后的一座紫檀雕花罗汉榻上。
  动作迅疾鸷猛,又扯过一条素纱将她绑在了上面。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大掌扣着后脑,狠戾的要她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薄唇,语罢,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厚重的门扉“砰”地被关的严严实实,阮流卿都还能听见晏闻筝在门外吩咐影风将她好生看着的命令。
  一切归于沉寂,静默的空气中似乎都还萦绕着晏闻筝身上的檀香,还有那恶狠狠的威胁。
  晏闻筝当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太子殿下,晏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正忿忿想着,她听见一墙之隔的前厅里,传来朦胧隐约的声音,这沉洌张扬的音色她再熟悉不过,是为晏闻筝的。
  果真是假模假样,目中无人,话语里虽称的是姿态谦虚,可哪里有对这不贰储君的半分尊崇敬仰。
  阮流卿侧着身子更贴近了些,细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前厅内,正是气氛微妙诡谲。
  年轻的太子高烁景一席月白常服,其上金线勾勒的蟒纹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然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容色旖丽的脸,乌发红唇,剑眉星目,浑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