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70章 洞房“好美。”
  顷刻之间,被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各种情愫顷刻自心底蔓延出来,更随着呼吸,一寸一寸涌至四肢,竟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发软。
  她想问些什么,亦想说些什么,可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
  隔着一层盖头,她看不见晏闻筝,却能透过缝隙看见他身上着的同她一般的火红喜服。
  而直到此刻,阮流卿才入梦惊醒一般,她是真的要和晏闻筝成亲了。
  心更是五味杂陈了些,堵塞在喉间,阮流卿一双手儿紧紧揪着晏闻筝的衣襟。
  柔软的身子在男人怀中抱得稳重,一步一步朝喜骄而去。
  出了阮府大门,喧闹的声音顿时涌来,亦夹着围得水泄不通人头簪动的声音。
  “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晏闻筝将她放入了喜骄,与之同时,带着戏谑的低沉嗓音落下来。
  被刻在骨子里的关于晏闻筝的所有记忆若潮水将她淹没,她不禁颤了些,攥在晏闻筝衣襟上的手儿亦忘记放了下来。
  而她没想到,晏闻筝便顺势握在了手里。
  粗粝带着薄茧的大掌暧昧摩挲着嫩肉,阮流卿想收回来,却没有与之抗衡的力气。
  她紧紧咬着下唇,娇糯声音发颤:“晏闻筝……唔。”
  “几日不见,是又忘了如何喊人了?”
  柔嫩的手儿被尖锐的犬齿一咬,阮流卿疼的娇呼,只能改口:“筝哥哥。”
  晏闻筝轻笑了声,缓缓松了口,湿热的舌尖舔舐着他留下的咬痕,沉沉道:“这才乖啊。”
  说罢,他便意犹未尽的转身要出喜骄,阮流卿不知为何,竟伸出手拉住了晏闻筝的袖子。
  “筝哥哥……”
  她想问他有什么计划,今日的大婚是否又会如几月前一般的遭遇,她不安的攥紧,不肯放手,可喉咙却如被什么堵塞了一般,不知该从哪处问起。
  晏闻筝的幽暗眼神在她身上审视,纵使隔着一层盖头,她都能实质的感受到那样的可怕和压迫。
  他接过她抓握在自己袖袍上的手儿,竟是放在了唇间轻轻一吻,勾着笑意道。
  “不会有人。”
  短短几个字落下,蕴含着尽在掌握之中的高傲和矜贵。
  “今日没有谁能打搅我同卿卿的大婚。”
  阴测测嗓音里的狠戾和势在必得深入骨髓,阮流卿蝶翼一颤,说不上来缘由,却总觉得今日的晏闻筝更是古怪了。
  她恍惚着松开了手,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而后锣鼓喧天,迎亲声热闹非常。
  然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总有些不安,总觉这样好的机会没人会想放过,总会有人摁耐不住要出手的,要趁如此盛大和松懈的大婚之即动手。
  可晏闻筝竟那样笃定,莫非他早已有所应对?
  一路忐忑不安,她从未觉得阮府到王府的距离这样长过,中途她饿了,打开晏闻筝送她入喜骄时,最后留下的锦帕。
  糕点甜腻的香气扑鼻,阮流卿执起细细咀嚼,然在此刻她却品不出太多味道,仍是对未知的不安。
  喜骄晃晃悠悠依旧没停,在阮流卿煎熬得将失去所有耐心之际,一切总算停了下来。
  四周更是喧哗无比,锣鼓鞭炮齐鸣,晏闻筝一如方才那般毫无避讳的直截将她横抱而起,朝内堂走去。
  红烛高照,尽是火红,阮流卿心止不住砰砰的跳,透过盖头的缝隙,她能看见两侧立着许许多多的人。她不知晏闻筝究竟宴请了哪些人,但想来都是朝廷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这些人,又有多少真心看待这场婚事呢?
  在此刻,所有人的视线皆定都在她和晏闻筝的身上。大婚仪式已经到了拜堂这一步,当真没有人要动
  手吗?难道她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袖子,被晏闻筝放了下来,身体竟都有些发软,险些没站住。
  “一拜天地——”
  傧相开始高声唱礼,阮流卿忽被狠狠砸中一般,她隐约看见面前峻拔的阴翳已缓缓弯下腰去,她本能的、仿失去神魂的木偶一般照做。
  “好乖,娘子。”
  声音很低,可她却听见了晏闻筝极的满意愉悦的赞扬,更是逗弄似的,称她为“娘子”。
  “二拜高堂——”
  她缓缓跟着晏闻筝转身,这次却顿了许久,她想起,此处上首处坐着的乃是她的阿娘和父亲。晏闻筝而今地位,除了九五至尊,从不会向人低头,那么此时此刻……
  静默岁时,四周响起了些隐隐议论之声,阮流卿不用多想,也知自己的父亲此刻怕是脸色难看到极致。
  在这窒息的对峙中,阮流卿正思虑着这该如何收场时,她没想到晏闻筝竟低头了。
  桀骜不驯的身姿微微颔首,虽极是高傲,也到底做出了让步。
  阮流卿震撼不已,更在傧相更是高亢的声音中如梦初醒。
  “夫妻对拜——”
  晏闻筝已轻轻捏住了她的袖子,仿是威胁,又仿是在警告。
  缝隙中,她能看见男人精致的革靴,还有如她身上一般火红的喜服穿在男人身上。
  而后缓缓的,他已俯下身去,阮流卿心更跳如雷,动作诡异的有些僵硬和迟缓。
  这一拜之后,一切一锤定音,她此后,便当真是晏闻筝的妻。
  周遭的声音在此刻尽数远去,时间也仿佛被无限拉长,阮流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对拜下去的,只听见傧相喜庆的高唱:“礼成,送入洞房——”
  不待她有所反应,晏闻筝已经将她横抱而起了,身体骤然离开地面,阮流卿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衫,精雕细琢的面容怔懵,恍若自己置身梦境迷雾一般。
  晏闻筝抱着她离开,走了许久,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喧嚣已彻底隔绝了。
  不,不对。
  王府虽大,可在今日不会如此僻静。
  阮流卿心底凛然,下意识想掀开红盖头来看,却乍然想起阿娘的嘱托。
  新娘子绝不能自己掀开盖头。
  无形的枷锁让她顿了顿动作,然犹豫间,她听见有旁人的脚步声逼近。
  “主上,一切已准备妥当。”
  “现在就走。”
  晏闻筝不容置疑的下令,阮流卿感受到他的步伐更快了些。
  “筝……筝哥哥。”
  她唤出声来,心底更是不安了,他不是要将自己带去洞房,
  他要将自己带去哪儿?
  然晏闻筝似并不打算告诉她,步履极快,竟是将她抱上了一匹烈马。
  阮流卿呼吸更是急促,感受到晏闻筝紧紧拢着她,而后,烈马长长一声嘶鸣便狂奔了出去。
  疾风骤然呼啸而来,头顶的红盖头几乎要飞起,阮流卿埋在晏闻筝怀里,一双手臂更是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一路驰骋,阮流卿什么都听不见,烈马的颠簸更让她恐惧难安。
  她总觉得这样天旋地转的疾驰,就像晏闻筝迫切带着她逃生一般。
  时间很长,长的似根本没有尽头,一切总算静止下来了。
  阮流卿却难以缓过神来,惊得花容失色,甚至身子都还在晏闻筝怀里瑟瑟发抖,她不敢抬头,甚至不敢问晏闻筝到底将自己带到了哪儿。
  “有我在,怕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更带着些说不出的安慰,可在这种情景,阮流卿哪里听得进去。
  闷闷的声音细弱传出来,“你要将我带去哪儿?”
  语罢,她猝然一声娇呼,只因在她头顶一直苟延残喘的红盖头骤然被晏闻筝给掀开了。
  动作简单粗暴,仿早就想这么做了,再无半点耐心。
  晦涩的光线射下,阮流卿只朦胧知晓晏闻筝又将她带来一处幽深的树林,树木高大遮天蔽日,四周静谧的可怕。
  可还没来得及再细看些什么,她的下颌便被晏闻筝捏着转了回去。
  他要她只能看着他,只能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阮流卿氤氲春雾的眼儿还有些惊惧和害怕,可反观晏闻筝,他一直凝视着她,墨色的瞳眸浮出诡谲的异光。
  捏着她的下颌打量,审视。
  而后,眸里愈发漾开狂热,不仅是狂热,更是黏腻。
  气氛不知何时酝酿出旖旎的紧绷,阮流卿若有实质的意识到了危险,可早已无处可逃。
  “卿卿,看着我。”
  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已有些暗哑,阮流卿蝶翼扑朔着,楞楞地望着他,又听见他温吞的低低一声喟叹。
  “好美。”
  若被炙热的破坏欲和掌控欲侵蚀,他的神情也在掀开自己红盖头的那刻越来越接近疯狂。
  阮流卿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微张了张软唇,想说些什么,却骤然被狠狠的吻住了。
  这个吻深得可怕,一来便要吮住她的小舌,掐着她的后颈狠狠的搅弄吸舐。
  暧昧的水啧声盈满耳际,阮流卿羞到了极致,手儿无助的推挠在晏闻筝的胸膛,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带着反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