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听见这个回答她满意了:“那就好。”
  她想着,那以后还能让祁月去带颜安安,即减轻了季斯言的负担,也省得祁月天天盯着她看哪哪都不顺眼。
  祁月手中握着牌,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忽然她惊跳起来,牌都打乱了。
  “喂!祁甜!”
  把牌友吓着了,也把祁甜吓着了。
  “怎么啦,妈。”
  祁月拿着手机跑到外面,尽量压低声音,又压不住气愤的心:“你跑到外面乱搞了!?你未婚先孕啦?!!”
  “哇靠。”祁甜也暴跳如雷的,“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祁月摸着受惊的心脏:“那你突然问我喜不喜小孩干嘛!”
  “那当然……”
  隔着电话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什么?”
  “回家再跟你说。”
  祁月骂道:“影响我打牌的心情真是。”
  “……”
  第二天一早,祁甜就起来折腾挑衣服画个淡妆,因为昨天季斯言说姐姐要想见她。
  这算什么!
  这算见家长了,肯定得好好捯饬捯饬。
  季斯言到医院楼下和她一同用过早餐后,她们就一起走去医院。
  没有意料之内的紧张,可能她也没想到见家长会是在这样沉重的环境里,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已经盖过了其它,走进病房时却有股格外的淡香弥漫在空气里。
  季斯月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蜡黄薄肤紧贴轮廓,深陷眼窝盛满疲惫与异样平静。
  见祁甜进来,她平静的眼眸绽出一抹惊喜的星光,一丝微弱光芒如灵魂余烬,倔强闪烁于灰败之上。
  季斯言介绍说:“姐姐,她叫祁甜。”
  至于季斯月这个名字,一早她就听过了,和季斯言一样的好听。
  一路上她都在想该如何称呼季斯月,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跟季斯言一样喊姐姐吧。
  短暂的一段寒暄。
  季斯月问起:“斯言还没告诉我,甜甜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祁甜回答:“我是画漫画的。”
  “漫画?”季斯月显然不懂。
  于是祁甜就打开手机,翻出自己的画作给季斯月看了看,季斯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斯言小时候不是也画过吗?”
  她笑意晏晏的看向季斯言。
  季斯言小时候画过漫画这个话题,一下子在祁甜脑子里炸开了,季斯言居然从来没跟她提到过!她怨怼的小眼神看向远处在削苹果的季斯言。
  季斯月又说:“对啊,不过她用铅笔画的,没有甜甜画的那么精美好看,不过后来上高中我就没见她画过了。”
  “这样啊……”
  祁甜又不免好奇,是因为什么让季斯言放弃了,但对于那个时候的季斯言来说,放弃的理由有千百种,而坚持的理由却只有一种,热爱。
  第34章 宝贝
  季斯言和祁甜商量了去市中心这个问题,季斯月现在这种情况出去风险很高。
  祁甜想了一圈说由她先去市中心安顿好吃住行这些,然后季斯月好一点了就再带过去,她就在贵城等着。
  本来季斯言不同意,觉得自己是本地人应该由她来解决的,但她要照顾病人没法走开只好妥协了。
  临走去车站那天季斯言还来送她,她塞给了祁甜一个红包,说是季斯月要给的。
  “不行,我不能要。”
  况且她根本不差钱。
  季斯言和她解释说:“姐姐说,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这是习俗必须要的本来那天见你就应该给的。”
  红包很厚,拿上去都沉甸甸的,祁甜拿的很不是滋味。
  季斯言又说:“不用有负担,我有钱给姐姐看病的。”
  那天的卡里存了40多万,可以说几乎季斯月都没怎么动过。
  她们在车站口抱了抱,虽然只是分别几天祁甜还是有些舍不得,她可能已经对季斯言行成了一种依赖,有季斯言的地方她才想待。
  郁清因为要回沪城处理事情,前一天就走了,临走时郁清说会在沪城等着她们回来一起聚个餐再离开。
  坐在列车上,祁甜一个人就格外的孤单落寞。
  不过她的人生宗旨是,孤独来临的话那就享受它,一个人如何与自己相处与世界相处才是人生道理。
  ……
  贵城被人们亲切的称为洋芋国,这一点都不夸张,大街小巷各种各样被烹饪煎炸的洋芋飘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贵城人民做不出的洋芋美食。
  祁甜把酒店定在离医院比较近的地方,以防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然后要提前去过了一遍路线,看看什么好吃好玩。
  吃喝玩乐了三天,晚上她和季斯言打视频时,声泪俱下的感慨:“我们以前在沪城过得什么苦日子,这也太好吃了。”
  说着她往酒店配备的电子秤上站去,胖了5斤是最好的证明。
  季斯言在医院的安全楼道里,视频里很黑只能看清楚一些脸部轮廓。
  “你可以记一下喜欢吃的菜,我们回去可以做。”
  她毫不客气地报了一长串菜名:“狼牙土豆、糯米饭、还有那个脆哨好好吃!槽辣椒炒肉,那个辣椒好辣,但是好好吃……”
  一副说着都要流口水的模样,满眼都是对美食的渴望。
  她还没说完,季斯言突兀的插了一句:“祁甜,谢谢你。”
  祁甜诧异的顿住:“怎么突然谢我?”
  她默了默,语气很轻的说了声:“如果没有你陪我,我可能……”
  成年人的躯壳,很多时候都是看去坚韧的盔甲,实则崩溃就在一瞬之间,她想过很多次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人总要拼命的去热爱或者坚持些什么而活着吧?
  她买房、买车、给每个月给季斯月打钱想让她和安安好过一些,这些都是她曾经坚持活着的理由,但她的灵魂始终还是空虚的。
  可直到祁甜出现,她的灵魂才得以被托举,那不是因为祁甜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在早餐店里,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与季承德玉石俱焚了,就是那一刹那祁甜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在失控的边缘拉回。
  祁甜的每一次出现,都像是来救她的命一般。
  祁甜释然地说:“那还好我来了,一开始我还担心顾虑你会烦我…”
  “不会,”她长舒一口气,否认说,“我很需要你陪着我。”
  祁甜听这话耳根子一烫,不由得娇羞了几分:“那你以后直接一点好不好?你上次都答应我了,什么都要跟我说。”
  她伸着手指头列举:“肚子饿了要说,被欺负了要说,难过了也要和我说,要不然你以后上厕所没带纸我也不给你送。”
  这是个什么逻辑,季斯言笑了笑。
  祁甜也笑了,跟她说:“有一次我五六岁那会儿吧,我妈骂我然后我就很生气,我趁她去上厕所前把厕所纸拿了,然后跑下楼去买东西。”
  她现在想想,自己以前话少但是挺坏的。
  “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
  “我妈在厕所里蹲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以前还是那种蹲坑,没有马桶。”
  季斯言难得的笑出几声来,问:“那后来阿姨知道没有打你屁股啊?”
  “没有,”祁甜有些心虚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纸是被我拿走的,她以为是厕所纸用完了。”
  果然,所有的规则制定之前都是有先例的。
  季斯言默默的记下了:“那我以后上厕所前,会好好检查一下的。”
  “……”
  季斯言她们来的那天,市中心刚下过一场雨,把路面街道洗的干干净净,像专门给她们打扫的一样。
  祁甜定的五星酒店套房,有车站接送服务,她就在酒店楼下等着季斯言她们来办理入住信息。
  定的两间,季斯月和安安一间,她和季斯言一间。
  车到酒店门口,她就有些按耐不住激动的想去飞奔抱抱自己老婆,但人多且公众场合的,她把自己疯狂的想法收了收。
  行李箱大大小小一堆东西,季斯言只好让祁甜推着季斯月的轮椅。
  季斯月的脸色不太好,额头还冒着隐隐的虚汗,祁甜不免担忧道:“一路上累坏了吧?一会儿我们先在酒店休息休息再出去。”
  季斯月抿了抿笑:“还好。”
  因为提前了好几天来,她对酒店和这周围都摸透了,充当小导游的角色介绍起来:“酒店里健身房,瑜伽,休息室都有,酒店餐厅在6层早上8点开始早餐,其余时间有卖炒菜炒饭什么的,但还是建议吃早餐就行了,外面的可比酒店好吃。”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离人民医院就500米。”
  季斯月夸她:“甜甜这孩子真有心。”
  “应该哒。”
  办理好入住,客房管家带着她们进电梯,季斯月从小到大都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一直以来的消费观念都是省吃俭用的理念,她有些受宠若惊又心疼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