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就留下。”
  “可…”
  楚怀夕打断她的欲言又止,认真地说:“十月的第一天,徐医生要学会遵从自己的内心。人总以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自由,其实不是,自由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去做什么。而且自由并不是从别人那借来的,是要自己给自己的。”
  徐以安眸光颤了颤,松了些肩颈,“好。”
  楚怀夕垂着眼角笑,吸溜着面条,“快点吃吧,吃完让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
  “什么有意义的事?”
  楚怀夕凶巴巴地瞪着不自觉的徐以安,磨了磨虎牙,“老娘寂寞的都快成性冷淡了!”
  徐以安诧异,“这么累…你还能做?”
  楚怀夕给她抛了个媚眼,掐着嗓子,“只要是被你做,累死我也心甘情愿,万死不辞!”
  徐以安:……
  第34章 红色河流里的栖息地
  许久后,两人吃完饭,楚怀夕想到徐医生待会儿要出力,当然更重要的是洁癖怪洗锅太浪费时间,而且,春宵一刻岂能耗废在厨房里。于是抢着去洗锅。
  动次打次地洗完锅,楚怀夕给徐以安热了杯牛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前往客厅。
  见端坐在沙发上的徐以安面色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呼吸一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徐以安闻言将发直的目光从对话框里的“安安,今晚怎么又不回家?”上收回来,抬眸看向楚怀夕,轻摇头,“没事。”
  “真的?”楚怀夕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徐以安迅速熄屏,嗯了一声。
  楚怀夕扁了扁嘴,坐在徐以安身侧,将牛奶递给她,“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
  徐以安接过温热的牛奶,视线落在楚怀夕摇晃着的红酒杯上,突然想知道酒能不能浇愁,薄唇翕动,“我也想喝酒。”
  楚怀夕愣了一下,瞪她,“你喝什么酒!你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吗!”
  徐以安一噎,想到上次向楚怀夕道歉时喝的那杯酒,浅浅一笑:“我的酒精过敏好了。”
  楚怀夕啊了一声,“好了?你咋知道好了?”
  徐以安点了点下巴,神色认真,“那天晚上我喝了一满烈酒,并没有出现任何过敏反应。所以我认为我的酒精过敏好了。”
  话落,楚怀夕又愣住了,“哪天晚上?”
  停了一下,皱起眉头,“还有你为什么要喝酒?是心情不好吗?”
  徐以安闻言睨她一眼,一一回答,“向你道歉的那晚喝的酒。你要求我喝酒表达诚意。因为误会了你,所以心情不好。”
  楚怀夕扑闪着长睫陷入回忆。
  半晌,她回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忍不住轻笑出声,“那也能叫烈酒?那瓶酒是我特意给你调的,酒精度非常非常的低,可以说一瓶酒里百分之九十都是苏打水。”
  顿了顿,眯了眯眸,嗓音娇柔,“你没有出现过敏反应并不是因为你的酒精过敏好了,而是因为我即使对你有一肚子怨气,也舍不得伤害你的健康半分。懂了吗?迟钝的徐医生~”
  徐以安牵起唇角,老神在在地,“懂了。你卖给我的是假酒。”
  楚怀夕:……
  被不解风情的老古板污蔑的楚怀夕仰头喝了一大口红酒,压下心底的愤懑,“我楚怀夕做人向来坦坦荡荡,怎么可能会卖假酒?!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而且我什么时候收你酒钱了!”
  徐以安双手捧着杯子,抿了口牛奶,嗓音很轻,“看来我的玩笑似乎并不好笑…”
  楚怀夕在心底叹了口气,干巴巴地笑,“哈哈哈哈!明明很好笑啊,笑得我肚子疼!”
  徐以安斜她一眼,“大不可必安慰我。你笑的非常假。”
  楚怀夕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看向腮帮子微微鼓起的徐以安,突然觉得她很可爱。
  她喜欢现在可爱、鲜活的徐以安。
  喜欢会开并不好笑的玩笑的徐以安。
  楚怀夕一把揽住徐以安紧绷着的肩膀,压低自己的杯子与盛着牛奶的杯子碰了碰。
  “你看,牛奶也可以配红酒不是吗?所以我们徐医生就乖乖喝牛奶,好不好啊?”
  徐以安垂眸凝视着眼前的红色,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嗫嚅,“红色和白色很般配。”酒精过敏的我,和千杯不醉的你很般配。
  “美女所见略同。”
  楚怀夕仰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眼珠一转,又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而后看向安安静静喝奶的徐以安,娇滴滴地喊人,“徐医生~”
  “嗯?”
  “想不想尝尝红酒味牛奶是什么味道?”
  徐以安视线落在她被红酒浸的湿润的饱满红唇上,鬼使神差地点头,“想。”
  楚怀夕勾唇一笑,含了一小口红酒,将高脚杯放在茶几上。左手撑在沙发边上,右手轻轻抬起徐以安的下巴,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徐以安下意识阖眸,自觉的微启开唇。
  她的迎合让楚怀夕心跳陡然加快,温热的红酒在唇齿间打着旋儿。她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红酒,以近乎轻柔的姿态渡向徐以安。
  徐以安起初还有些不适与羞涩,随着楚怀夕温软舌尖的耐心引导,红酒带着独有的馥郁,缓缓流入她口中。
  馥郁的酒香在两人唇齿间散开,交融的气息愈发炽热。
  楚怀夕指尖摩挲着徐以安的下颌,另一只手逐渐贴近徐以安腰侧。
  徐以安左心房剧烈室颤,牛奶杯微倾斜,几滴牛奶洒落在衬衫上,她却浑然不觉,右手下意识揪住楚怀夕的衣角。
  她怕楚怀夕越界,也怕她不越界。
  但楚怀夕的指尖只是在她紧绷着的腰际停留了一秒,便毫不犹豫的离开,徐以安安心之余心底涌上浓浓地失落。
  楚怀夕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徐以安微蹙的眉头,勾起唇角。
  我要你心甘情愿,不要你的犹豫惶恐。
  过了许久,楚怀夕缓缓松开徐以安,两人的唇瓣间牵起一丝晶莹的酒液丝线。
  徐以安眼眸迷离,双颊绯红,不知是酒精过敏了还是因为其他,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楚怀夕望着她这副模样,喉咙轻动,拇指摩挲着徐以安湿润的下唇,声音暗哑又带着几分蛊惑:“徐医生,红酒味的牛奶味道如何啊?”
  徐以安耳尖发烫,垂下眼帘,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坦诚道:“比…比想象中…好喝。”
  啧!老古板真上套啊!
  楚怀夕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如羽毛般划过徐以安的心尖。
  她再次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徐以安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诱惑出声,“徐医生想不想再尝尝柑橘味的红酒啊?”
  徐以安不露声色地舔了下唇角,“想。”
  窗外月色朦胧,阳台上的落地灯发出微弱的暧昧柔光。杯中的红酒在楚怀夕锁骨处凝成小小湖泊,乘坐一叶扁舟的徐以安漂流在湖泊上,如葱细指化作船桨,在红色河流里寻找栖息地。
  夜色被秋风搅乱,湖泊被船桨搅乱,森林四处弥漫着松木香与消毒水味,混着红酒香的柑橘香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浓烈。
  鎏金奶白指甲划过后背,徐以安红唇勾起。
  柑橘香的红酒比牛奶味的更好喝。
  许久后,红色的酒杯变成了透明色,沙发上的蝴蝶被抱回柔软大床。躺在床上,她缠着爱干净的心上人,继续用唇舌为自己清理酒痕。
  又到一次后,楚怀夕倏地眉头紧锁,左手紧紧捂住胃部,原本泛着红晕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徐以安感受到怀里的人在猛烈发抖,瞬间清醒,语气中满是焦急,“楚怀夕,你怎么了?”
  楚怀夕刚想逞强说没事,胃又是一阵绞痛。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她紧咬着下唇,艰难地从牙缝溢出几个字:“我胃…胃有点疼。”
  话刚出口,一阵剧烈的痉挛再度袭来,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徐以安呆愣在原地,眼前闪过救护车,但这次不是草莓味,是柑橘味的。
  她瞳孔收缩。
  楚怀夕发现徐以安眸底翻涌着恐惧,愣了几秒,努力直起身,勾起一抹笑,“可能是刚才太爽了,胃有点闹脾气了。你别担心哈。”
  徐以安闻声回过神,用拇指指尖重重掐了掐食指指腹,一把扯过床边的蚕丝被,盖在楚怀夕身上,而后迅速起身奔向客厅的医药箱。
  素来冷静的徐以安慌乱地翻找出胃药,倒了一杯温开水,疾步回到卧室,坐在楚怀夕身边。
  “快,把药吃了。”
  楚怀夕强撑着接过药,就着温水服下。
  徐以安满眼心疼地看着楚怀夕,搓热冰到瘆人的双手,垂眸一下一下为她揉着胃部,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
  “怎么突然胃就疼成这样了…知道你胃不好我就不该眼睁睁看着你喝酒的…我还跟你…”徐以安自责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