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因为我不可能会看上你!温如玉也气极了,说话无比残忍,一字一顿,因为我只把你当亲人,只是你一厢情愿,小时候到今天,我没有哪一刻有那种感觉,从来没有,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得很明白了,绝对不行,是你不相信,非要纠缠不放,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吴林语指尖都在抖,哭着大声回应:那你了解她,真的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是杀人犯,她一直在骗你,她不配!
  第59章 风雨欲来的前夕
  杀人犯
  三个字一出,如同晴天平地里的一声惊雷,砰地炸开,将温如玉的火气轰得稀巴烂,渣都不剩。
  整个人滞在原地,诧异,措手不及,恍惚间乍然还以为听岔了。温如玉脑子霎时空白了一瞬,望着吴林语,一下子就愣神了。
  不给她过多反应的机会,吴林语音调哽塞,带着一肚子的愤恨,咄咄逼人:你们相处了那么久,她有跟你说过半点这事?她敢不敢?你这样护着她,结果呢,还不是被骗得团团转。这件事不止一个人知道,除了你,她身边的那些人,谁不清楚,有谁提醒过你没有?一群人都在配合她耍你,也就你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把她当好人。
  我拦着你,到头来还是我做错了,是,我有私心,我承认,但是我为了什么,怕你识人不清,怕后面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怕你跟她以前那个人一样,被害死了都没人发现!
  对,确实是我活该,我龌龊,我逼着你不放,可是我再怎么样,也是念着你好,担心你把自己搞进去出不来哪一天真出事,你以为我今天想来是不是,非得搅和,厚着脸皮到你这儿当外人,我不是人吗,我难道会感觉不出来你不接受我?如果不是担心你,我才不想来,我为了你才去找她,到头来全都是我的错,凭什么
  头顶的光线刺眼,温如玉扎根当场,一连串的话语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难以理清,薄唇张合两下,讲不出话,喉咙里像是被石块堵住了不是面对吴林语理亏,而是的确全都一无所知,从最初就蒙在鼓里。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好半天,才干巴巴问出一句,没了继续争执的心思,转而在意更要紧的。
  吴林语眼中的失望毫不遮掩:现在肯问我了,之前你就对她那么信任,连查一下都舍不得,哪怕找个知情的人多问一问,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温如玉不为所动,还是说:谁告诉你的?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用不着谁专门来跟我讲。不止我,温爷爷他们也都听说了的。吴林语说,你前阵子不是去参加了a大的校庆,难道自己没发现?
  校庆当即想到那张照片,以及其他人都遮遮掩掩不肯提及的秦施柔,温如玉神色又变了变,凝重起来。
  吴林语继续讲:你去当面问问她,看她敢承认不,敢不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当年人死了,闹得多大,被抓的就她一个,最后也只有她一个拿钱潇洒,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你图什么,是想步上一个的后尘?今天就算我不来,不多管闲事,都可以,你以为你家其他人能同意不,今天还是我帮你瞒着,不然温叔叔早找上来了。
  后面吴林语再讲的那些,温如玉都没注意听了,即便对方搬出家里人出来压她,可都已经不再重要。
  怔了一下温如玉抬步就走,扔下屋里边的一切。
  最先拿上车钥匙,思及喝了酒,又丢开,直接扯放在架子上的薄外套披上,开门就要出去。
  吴林语还没讲完,见她这架势就看出是要去找谁,一张脸立马更白了,血色全无,真不晓得温如玉会魔怔到不辨是非了,为了一个才认识多久的人变成这样子,与以往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不假思索的,吴林语也迅速,再次拦着,堵在门口不让出去。
  你还要去找她,疯了是不是
  温如玉冷静下来了,没空浪费精力周旋:让开,跟你没关系,别管我。
  我不同意,你要是敢出去,我也找温叔叔他们,不信你就试试。吴林语反过来像她先前一样的做法,偏执得很。
  然而温如玉不在乎,不吃这一套,家里早就没人能管到她了。
  换鞋,拉吴林语一把,不让挡着。
  吴林语力气不小,抓着温如玉的手,不肯放开。
  在她看来,温如玉才是疯了的那个,糊涂了,中邪了,因而怒其不争,可无能为力。用温家的人威胁不管用,吴林语口不择言,又把亲妈拉出来。多年如一日都是同一招,从曾经的小姑娘变大人了,即使在外人面前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佼佼者,但内芯还是没变,总是以这样的方式逼着对方妥协,永远长不大似的。
  今天你要是踏出这道门,下次去我妈坟前烧香,我就跟她讲明天我就去,你敢去找容因,以后也别去见我妈了,省得你气她,走了都不安心
  依然没用,拦不住对方。
  不过这一次再提到长辈,多少还是让温如玉心里有了触动,出了门,没走两步,温如玉驻足,犹豫了仅仅半秒钟的时间,忽而转头正视吴林语,淡声说:不要老是用杨姨来压我,当年你家肯收留我,不是因为可怜我或者谁心善,只不过是我妈她前任是你舅舅,你们那边以为我是你舅的种,这个事没人告诉你,我本来不想讲,毕竟没必要,不管出发点是哪样的,杨姨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该记着,这是事实,但是如果杨姨还活着,或者真的在天有灵,她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你应该一清二楚。还有一件事,之前没跟你说,吴伯私底下找过我,你现在有空还是多想想该怎么跟他解释,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讲着,顿了顿,头一回郑重其事地告知对方,近乎是请求一般,语气平稳表示:放我一马,也放过你自己,正常一点,行么?
  吴林语还要跟上去的,冷不丁听到这一段,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温如玉会这么狠心,放在门把上的手紧紧握着,用力到骨节发白。
  眼睁睁望着温如玉头也不回地走远,一会儿,当看到电梯门开了,对方走了进去,吴林语咬咬牙,置气地回道:好,你说的
  电梯门合上,温如玉已经进去了,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见,更没兴致掰扯。
  一路下到一楼,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走出小区大门,迎面的风呼呼吹,白日里还是晴朗的天气,到这时温度再降,隐约有要下雨的趋势。
  小区离卡法近,出了大门走两三分钟就到了,待到了老房子的院墙外,温如玉没上去,站在底下。
  出来走一段,刚刚上头的情绪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温如玉自个儿都没想好来找人干什么,直接上去问事情的真相,还是见面却没有任何理由,一如往常的情况一样,好像都不太行。
  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乎所谓的真相,什么杀人犯,如若真是那样,容因就不会好好待在外面还开店了,无凭无据的事,都是空穴来风罢了。
  今晚的所有事情都挺乱,像一团越缠越紧的麻线。
  老房子三楼,上面亮着灯,从容因离开到现下,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不够这边到a大的一个来回,显而易见容因就是找借口,没去a大接高宜,肯定直接就回这边了。
  入夜后的巷子沉寂,锈迹斑驳的路灯横立,青石板路在光线的照射下泛出苍白,周围静悄悄的。
  形单影只站了十几分钟,终归还是没上去,什么都没做。
  老房子楼上。
  容因刚洗完澡,裹着浴巾一面擦头发一面清理洗漱台,今夜房子里格外沉寂,针落有声,似有一堵无形的墙压近,做什么都感到烦躁。
  收拾完了,出来,已然换上睡衣裤,头发也都吹干了。
  睡前看了会儿手机,晚一点收到温如玉的消息,点开:「到家没?」
  不是很情愿理会对方,今天这些糟心事都与之有关,容因下意识不想回复,丢开手机没管,等躺下了,距离收到消息都过去快二十分钟,才勉强回了一个字:「嗯。」
  全然不知自己走后那边的情况,误以为温如玉还在跟客人们聚会来着,眼下才十点钟不到,容因翻翻身,没等到下一条消息,不多时接着添了句:「你忙你的,有空再说。」
  对面很久才回:「好。」
  心头或多或少有些介意今晚的事情,发完消息就没啥困意了,后半夜注定辗转反侧。
  .
  温如玉没问容因,过后还是没查,不深究这个,甭管吴林语讲得有多严重,但最终还是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哪怕不刻意去追查,有心放过,该来的总会来。
  后一天没事人一样到卡法,打算为前一晚的状况找容因赔罪,温如玉前头刚进门,后脚几个陌生人就闯了进来,抢在她找容因说话的前头,打乱了接下来的原定计划。
  第60章 什么意思?
  由于已经提前放假,卡法处于闭店状态,员工们和乔言都放假了,店里只有容因守着,一群人的突然上门强势且仓促,领头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梳着大背头,手上拿了一沓厚厚的纸质文件。
  进来了,见到人,精英男十分规矩克制,老老实实伸手以示敬意:容小姐,好久不见,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