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宫廷中,莲花深知新丰公主的所作所为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后果。她不禁为新丰公主的未来感到担忧。
  恩英和宝英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和热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莲花面前,以供她洗漱。莲花微笑着接受了她们的照顾,随后她换下旧衣,穿上了一件水红色撒着虞美人花亮缎、粉紫镶边的偏襟长褙子。
  这件长褙子质地柔软,色泽温润,虞美人花图案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莲花站在铜镜前,细致地梳起了头发,梳成了洛神所创的灵蛇髻,那发髻蜿蜒盘旋,犹如灵蛇游动,灵动而优雅。
  接着,莲花从首饰盒中取出一件珍贵的饰品赤金拔丝丹凤口衔四颗明珠宝结,轻轻戴在发髻上。这宝结金光闪闪,明珠璀璨夺目,与她的长褙子相映成趣,更显得她气质高贵、风华绝代。
  这些都是夏国的传统装束,莲花上辈子作为夏国的贵族女子,早已习惯了这些精致的装扮。如今重获新生,她依然钟爱这些充满文化底蕴的服饰和饰品,它们不仅让她美丽动人,更让她感受到了夏国的深厚文化底蕴和历史。
  镜中的美人,其眼眸深邃宛如清澈见底的潭水,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她的肌肤如同凝脂般白嫩细腻,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那如丝般柔滑的质感。
  就连她那柔顺的发丝,也在熹微的晨光中散发出绸缎般的光泽,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宝瓶、恩英和宝英三人目睹此景,不禁看得呆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赞叹之情。
  恩英轻轻拍了拍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意,由衷地赞叹道:小姐如此美貌动人,定能在大夏皇帝陛下的眼中留下深刻印象,说不定能够一举被封为妃子呢。她年纪尚小,对于世事并不十分通透,心中以为能够成为皇帝的妃子或是皇后,便是女子一生最好的归宿。
  然而,宝英听了恩英的话,却不禁啐了她一口,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大夏皇帝陛下都已经那么老了,有什么好的?要我说,还不如嫁给太子为正妃,将来太子登基,小姐便是皇后,岂不是更加风光无限?
  看着这两个天真无邪、略显不懂事的丫头,莲花不禁感到一阵头痛。父亲特意挑选她们来贴身伺候她,主要是看重她们两个模样十分好看,有着那种令人怜爱的气质。况且她们年龄尚小,可塑性极强,将来或许能成为她得力的助手。
  第4章 玺主
  ◎母亲◎
  母亲在决定将她送来夏国后,父亲便四处打听夏朝的风俗习惯。得知夏朝的男人多半喜欢肌肤白皙、娇小可爱的女子,他便特意精心挑选了她俩。这一举动,不仅是为了增添莲花身边的侍女数量,更是希望这两个丫头将来能凭借她们的美貌与聪慧,帮助莲花留住她的夫君,稳固她在夏国的地位。父亲的用心良苦,莲花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这两个丫头的天真烂漫,时常让她感到有些无奈与好笑。
  莲花心中暗自思量:父亲虽然聪慧过人,但在一些事情上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挑选那两位白幼美的女子,固然有其好处。
  然而,父亲却未曾料到,若她们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味地想着爬主君的床。将来恐怕会惹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在这个风起云涌的世界里,实力与智慧才是立足之本。若她们无法自立自强,无法洞察世事,那么,一旦遭遇风雨,她们非但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会成为累赘。
  况且,莲花不希望这两个白幼美真的能把父亲认为的好处发挥出来。
  这辈子,莲花重生于世,心中已有了前世的教训。她深知李澈的薄情寡义,更不愿再踏入那安王府的深宅大院,受那无尽的束缚与痛苦。她暗自发誓,此生绝不再与李澈有任何瓜葛。
  然而,她也不禁为那两个丫头担忧起来。若是她们此生仍旧不改初心,一心想爬上哪位爷的床,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会不会再次招来祸患呢?
  莲花从镜子里看着宝瓶,道:宝瓶,以后你用心教教恩英和宝英,记住,我要的是忠心的丫头,而不是谄媚逢迎的丫头。
  在古老的北陆,风气开放,男女之间的交往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拘谨。在那个地方,除了父女之间,但凡是男女之间,哪怕是兄妹,叔侄,似乎都可能玩出一些不可言喻、暧昧不清的情愫来。
  然而,宝瓶却是个例外。
  宝瓶,一个姿色出众、气质非凡的女子,她的美貌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让人无法忽视。然而,尽管身边不乏倾慕者和追求者,她却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不清的关系。这一点,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显得尤为难得。
  宝瓶之所以能在母亲身边安然无恙地生存下来,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之一。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可能带来的麻烦和诱惑,因此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立场。她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而牺牲自己的尊严和原则,更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复杂的情感纠葛中去。
  宝瓶的聪慧和自律,让她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保持了自己的清白和尊严。
  恩英和宝英顿时心中一紧,她们俩每人总共也就说了一句话,这两句话都是以前小姐喜欢听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小姐突然就不喜欢听了?
  两人都呆在了那里,还是宝英先回过了神,用新学的夏国人的礼仪给宝瓶行了礼,道:以后请姑姑用心教教宝英,宝英这里有礼了。
  恩英见宝英如此伶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先宝英一步,在小姐面前错失了一次绝佳的表现机会。她目光复杂地看向宝英,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恩英也是个聪明人,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学着宝英的样子,优雅地福了福身,以示敬意。尽管动作做得一丝不苟,但她并没有说什么恭维或是附和的话语。
  恩英深知,鹦鹉学舌只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笨拙,始终落在宝英后面。她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更不想在小姐心中留下肤浅的印象。于是,她选择保持沉默,用自己的方式去赢得小姐的恩宠。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恩英心中一紧,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匆匆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正是此次使节团的团长,礼曹判官李世钧。
  李世钧正值壮年,面容清秀儒雅,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然而,他的到来并没有让莲花感到丝毫的喜悦。因为,莲花知道,李世钧与自己的母亲曾经有过一段情愫。这段过往,让莲花对李世钧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遥遥的漠视,仿佛他只是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李世钧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门,而是背着手,目光深邃地望着莲花。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宫里来了人,传达了一项新的旨意。依据夏朝的规矩,新丰公主、莲花小姐以及一众贵女,都无需再下楼接旨了。
  莲花了然的点点头,表示了解,李世钧咳嗽一声,便走了。
  莲花早知不用接旨的事,自得其乐的用了餐。又出门去附近的街上逛了逛,好不惬意。
  下午晚些时候,李世钧带着使节团接了旨,便又来了莲花房间,说果真宫宴就定在晚上。这次他说完以后却没有立即离开,颇踟蹰的站在门口望着正站在高几旁的莲花。
  莲花谅他也不敢有恶意,温和道: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李世钧的眼神变得坚定,不再犹豫。他望着高几上静静燃烧的熏香,袅袅上升的烟雾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关切:别的贡女都用北陆特有的服饰精心打扮自己,力求在今晚的宴会上脱颖而出,以图能被夏国的太子殿下或者安王殿下看中。莲花小姐,你为何偏偏选择这样一幅朴素无华的打扮?
  他微微皱眉,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在他看来,这副夏国普通贵女的打扮,无论是从色彩、款式还是质地来说,都远远比不上他们北陆的民族服饰那般独特而华美。要知道,他们的民族服饰可是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和历史传承,是每一个北陆人心中的骄傲。
  而玺主对莲花小姐寄予了厚望,希望她能在夏国宫廷中展现出北陆女子的风采,为北陆赢得更多的荣耀和尊重。莲花小姐怎么能如此消极地对待这次难得的机会呢?她这样做,岂不是辜负了玺主的一片苦心?那岂不是辜负了玺主的厚望?
  莲花无所谓的笑笑,端起高几上的茶品了一口才道:按大人这样看来,我一个人穿汉服岂不是更好?
  李世钧感觉很尴尬,莲花不服玺主管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不敢多说,背着手走了。
  望着李世钧的背影,莲花收起了笑容,她不想要被任何皇子看上,她只想嫁给那个残废了的肃王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