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想着你跟孩子也有感情,蓉蓉最近身体也好了很多,就打算接回来带她玩一玩。”
  江让动作微顿,说实在的,两人同床多年,本该是心意最相通的夫妻,可现在,他却愈发看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妻子了。
  以乔允南的手段和本事,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陈蓉蓉的身份,可他却愿意将孩子带回家,甚至见他眼下的模样,还有收养那孩子的意思……
  按照男人那善妒的性子,当真能这样大方?
  可事实证明,乔允南还真这么大方。
  他甚至上前两步,单手按住青年因用力微微鼓起的手骨,带着几分轻嗔道:“行了,快把孩子放下来,你抱的姿势不对,蓉蓉都被你勒疼了。”
  那姿态真真像极了对丈夫粗鲁的、不懂育儿的无奈妻子。
  江让尴尬笑了一下,赶忙把孩子放下来。
  三人手牵着手上了餐桌,乔允南又系上了围裙忙前忙后伺候起来,又是给爷俩剥虾、挑鱼刺,细汗将他柔白的面颊淋得湿漉漉的、毫无攻击性,是符合大众印象的、很柔弱典雅的娇妻模样。
  期间,陈蓉蓉也不知是不是被男人教了什么话术,小姑娘眼睛珠子一转,乖乖巧巧地露出一个笑说:“江江哥哥,乔乔哥哥为了这顿饭准备了好久呢,江江哥哥一定要多吃点呀。”
  江让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他顺手捏了一下小姑娘因病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眼尾一挑,笑道:“呀呀,我猜猜我们蓉蓉这句话是谁教的?”
  乔允南在一旁脸颊瞬间就红了,他也不说话了,一双水光粼粼的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青年。
  暧昧的火焰逐渐攀升。
  江让忍不住咳嗽一声,别开眼,嘴唇微动,意思是孩子还在呢。
  男人心知肚明,便也微微垂下眸,唇畔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餐桌上的欢声笑语一刻未停,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当做润滑,青年与生俱来的直觉与戒心放下了许多,连带着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不少。
  乔允南慢慢搅动汤汁,眼见爱人蹙着眉喝下浓汤,乌黑的眸中竟显出几分古怪的湿黏意味。
  吃吧,多吃一点,他柔情脉脉的想。
  吃下去了,丈夫就又会变得像从前那样爱自己了。
  想到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正在逐渐与爱人融为一体,他的整个头颅都在微微发麻,脖颈处的青筋宛若扭曲的蚯蚓般鼓动。
  他已经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乔允南也知道自己现在精神不正常了,那又能怎么办呢?
  江让像是中了邪似的,出轨一个接一个,他闹过了、也吵过了、甚至一度以权势压迫对方,可怎么都没用。
  他管不住他、也关不住他。
  他太贪心了,不仅仅想要丈夫的身体,还渴望丈夫的爱。
  江让只要对他冷了脸,他就像是被迫戒断毒品的瘾君子,浑身上下的血肉都在颤抖、歇斯底里,宛如一条被残忍剥了皮的花蛇。
  所以,丈夫只要重新爱上他就好了。
  快点啊,他快要等不及了。
  乔允南这样想着,脸颊微微抽搐,对着客厅的地板露出一个静谧的、鬼气森森的笑。
  …
  江让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跟妻子做过了。
  等乔允南安置好小姑娘,哄着对方在主卧睡着后。两个人成年的、欲望翻涌的男人便再也控制不住骨缝中钻出的烈火了。
  缠绵的一吻后,乔允南极其露骨地抚摸青年的嘴唇、肩胛、腰身、臀部,漂亮的腕线随着胸腔中的呼吸起伏在肌理美好的身躯上。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去次卧,男人发尾的皮筋早已不知道落进了哪个缝隙之中了,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幽幽的小灯,浅橙的光线宛若蜂蜜的色泽,浓郁、晦暗,覆盖在青年肌理优越的身体上,宛若蜂蜜羊乳一般,两人口齿生津。
  卷发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于丈夫的颈侧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他的姿态耐心极了,恍若轻呷杯盏中的羊乳一般,一口、一口,喉结微动,仿佛真的在吃奶一般。
  江让哪受得了他这样,靠在墙壁边的腿弯与脊骨都在止不住地发颤。
  青年忍不住咬牙,头颅受不住的微微仰起,额间流淌的细汗宛若滑落坠入水中的珍珠一般。
  而乔允南呢?
  乔允南反倒轻轻哼笑一声,男人的手骨很冷,现下却也被青年身上炽烈的焰火染得温热了几分,他轻轻捧住江让混沌英俊的脸颊,伸出猩红的舌头,一寸寸舔上爱人汗津津发潮的脸颊。
  仿若花蛇捕猎一般。
  江让已经被他撩拨得浑身松软,但青年好歹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喉头鼓动,欲望浓重的声音低低道:“允南,别在这儿,我们去侧卧,不然孩子起夜看到了不好……唔……”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闻言也只是更重些地吸吮丈夫的舌头,手骨更是愈发不安分地覆上青年的胸口。
  他比谁都了解爱人的敏感处。
  混混沌沌之间,江让已经背脊着地了,手上无力地按扶在恒温的地板上,手肘哆嗦着,皮肤潮红迭起,像是朵颤颤巍巍被授粉的花苞。
  他恍惚地看着身上褪去衣衫、宛若海妖的妻子,整个人受刺激似地发抖。
  “老公……”
  美丽的妻子扣住了青年的手腕,居高临下、轻轻幽幽地俯身道:“你爱我吗?”
  江让几乎喘不过气,他全然沉溺进妻子那双深海般的眸中,此时的他什么也拒绝不了,只能任由自己成为祭台上的祭品,被对方绞缠住全身,彻底与逐渐漫上的欲望海潮融为一体。
  “爱……”青年失神地喘着气,浑身痉挛,抖着嗓音如此道。
  乔允南这才像是有些愉悦了一般,可他却仍然不能够全然满足,于是,他悄然地、附身于丈夫潮热的耳畔,近乎呢喃地低笑道:“是吗?”
  “那老公,你吃掉我好不好。”
  男人微微抬头,情态糜烂地掀开自己一侧厚重的长发,露出鸢尾花与一畔莹白的长颈。
  他托住青年的头颅,令对方锋锐的齿尖靠近自己的脖颈,近乎轻哄道:“往这里咬。”
  “不是想欺负我吗?”乔允南绽开一个几近病态的笑:“我是属于你的,想怎么玩都行。”
  江让被他刺激得双目赤红,喉头不断蠕动,仿若不注意吞下了条扭动的蛇一般。
  “忍不住了吗?”男人微笑,典雅的面颊仿若被碾碎的胭脂粉,糜烂到猩红,他沙哑地含情道:“那就请你,尽情享用吧。”
  青年再也受不住了,他连喉头的唾液都来不及吞咽下去,便迫不及待地失控凑上去,在妻子的脖颈两侧留下痕迹深重的牙印。
  乔允南的笑意愈发夸张,他幽幽拍着丈夫哆嗦的身躯,唇畔的笑意温柔浅浅,动作却愈发如暴雨簌簌而下。
  江让有几个瞬间甚至恍惚到以为自己还在诺亚的身下。
  两人仿若原始交尾的花蛇一般,分不清彼此,只余下浅色的毒液缠在彼此的躯体上,糜烂至极。
  “咚咚——”
  江让浑身一绷,他下意识地起身,有力的肌理堆砌起一个性感的弧度,青年余情未消,嗓音沙哑而疑惑道:“ 老婆,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乔允南的头颅低垂着,令人全然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他的声音近乎温柔:“没有啊,怎么会有什么声音呢?老公,你是不是听错了?”
  说着,他愈发下流地按着青年唇上轻吻、肢体重磨着。
  江让又被他弄得失了神,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追究。
  只是,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听到了那道低低的、逼仄的咚咚声。
  像是……像是从地底钻上来的一般。
  青年没有继续多想,毕竟,怎么可能呢?
  镜头慢慢切换,暖橙暧昧的灯光逐渐化作逼仄灰暗地下室中阴白的暗灯。
  地下室并不宽敞,上下的高度也不过是个成年男人的正常身高。
  长长的铁链被焊死在实心的铁柱上,脏污的地面上半蹲着一个骨瘦如柴、形容古怪的青年。
  青年瘦削到近乎脱相的面颊微微凹陷,他的皮肤是近乎阴惨的、不见天日的死白,眼眶下的青黑令他看上去有几分神经质的病态。
  他死死仰着头,凄厉猩红的眼眸盯着颅顶如镜面般的另一个世界。
  激情的、香艳的、令他近乎失去理智的另一个世界。
  陈沐白在这里呆了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堪称地狱的日子。
  没有热食、没有床榻、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声音、没有人与他交流,他像条弃犬一般,被锁在这间阴仄的地下室,就这么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每一天、不,是每一分、每一秒,他恨不得化作厉鬼,上去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刚被囚禁的那段时间,但凡看见有人来到这栋别墅,他都会疯狂地敲击顶板,试图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