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乐宣没听懂,只是有点高兴地说:“承砚哥来了?”
  付邀今从始至终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
  陆承砚倒也接地气,大半夜请吃夜宵没搞什么高级酒店,而是就近包了一个烧烤大排档,人刚坐下来还没等点菜,冰啤酒就一箱一箱地运了过来。
  付邀今从节目组的大巴车上下来,一眼就在最里的那张圆桌上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西裤,仿佛刚从红毯上走下来的陆承砚。
  他的西服和领带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掌心里摇晃着一杯冰啤酒,正微笑着和李影帝聊些什么。
  付邀今安静地随着工作人员的安排,走到了陆承砚所在的主桌。
  他确认陆承砚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但对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继续和身边人交谈,直到一声呼唤打破沉默——
  “陆总。”乐宣高兴地小跑过去,“陆总,好久不见了。”
  陆承砚抬起头,看到是乐宣,勾起一个笑,拉开身旁的座椅:“小宣啊,过来坐。”
  董元伟在上菜位拉开座位,招手示意付邀今坐他旁边,取过桌上的冰啤酒,“阿越,你喝不喝?”
  付邀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陆承砚和乐宣的交互上,他看到陆承砚笑着低头同乐宣说了句话,又抬手亲昵地揉了揉乐宣的头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心却忍不住微微蹙起。
  乐宣笑了笑,眼瞳却在这时不经意地抬起,望向了坐在他对面的符越。
  同一时刻,陆承砚也悄然抬起双眸,目光的落点同乐宣一模一样,也看向了不远处的符越。
  “喂,”董元伟用手肘顶了顶符越,“跟你说话呢,喝啤酒吗?”
  付邀今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同意。
  董元伟取过一次性塑料杯就要给他倒,但付邀今拦住他的动作,说:“直接给我开瓶整的。”
  “哦哟?”董元伟好笑地问,“怎么啦,你平时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一来就要对瓶吹?”
  “遇到了点意外情况。”
  “什么情况?”
  ……很有趣的情况。
  作者有话说:
  01:去,给我搞两条鱼来
  奶牛喵/橘喵:香喷喷的烤鸡在说话?
  第166章
  陆承砚确实是窝了一肚子火来的。
  昨天是情人节,他特意准备了鲜花和礼物,在突遇航班延误的情况下,临时改签飞往邻近城市,几经辗转搭成高铁紧赶慢赶,终于在零点前回到了郊外别墅。
  结果推开门却只看到了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房子,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进入卧室,乱糟糟的被子底下,是暴力撬开的锁链残骸。
  他压抑着怒火查看监控,发现竟然还是他亲妹妹亲手把他的金丝雀放走了。
  陆承砚踩着一地的花瓣打电话给陆妍,而后者似乎早有被诘问的准备,当即噼里啪啦给他念了一长串刑法条例,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大义灭亲劝她亲哥自首。陆承砚怒而挂断电话,派助理去查符越的行踪。
  助理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凌晨爬起来给总裁找他的小金丝雀,查了半天,答案是符越正在公司的员工宿舍里睡觉。
  “需要把他带来吗?”助理开始联系安保公司,做好了将人打晕塞后备箱里给老板运来的准备。结果就听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无奈又宠溺的叹息:“算了,让他睡吧。”
  助理专业素养极强地维持着礼貌微笑:“好的,陆总。”
  凌晨2点,陆承砚一边啃着他为符越挑选的玫瑰巧克力,一边emo地想着自己这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既然符越不愿留下,他又何必强求?
  上午11点,陆承砚黑着一张脸从沙发上爬起来,用手将额前凌乱的碎发抓到脑后,阴鸷地想着老子凭什么放过符越?他愿意也得留下,不愿意也得留下,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抱着强扭的瓜也是瓜的念头,陆承砚迅速处理完今日份的工作,派人将他送到符越的综艺拍摄地点。
  也不知道这节目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挑了个鸟不拉屎的偏远乡村,山路难开得要死,下午四点出发,结果晚上九点多才到地方。
  陆承砚也饿了,包了个大排档大笔一挥请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吃宵夜。他也不是出生就是大老板,创业前也干过蹲在马路牙子上和同学一起吃炒面的事,此刻脱掉西服外套和马甲,松开手表挽起袖口,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冰啤酒。
  不经意间移过视线,就看到染了头粉毛的符越慢慢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灰粉色的头发意外也很适合他,符越睫毛很长,即使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也不会显得过于锋利,鼻梁高挺、嘴唇饱满,出于节目需求还佩戴了黑色的耳骨钉,性感得让陆承砚忍不住交叠双腿换了个坐姿。
  心头原本渐渐熄灭的火势又噌的燃了起来。
  “陆总?”一道声音打断了陆承砚的思绪,他抬起头,就看到乐宣跟只小狗似的哒哒哒跑过来,“陆总,好久不见了。”
  一个恶劣的念头在陆承砚脑海中浮现,他勾起个笑,故意邀请乐宣在他身旁落座,还专门等到符越望向他们的时候亲昵地摸了摸乐宣的头发,俯身与他说上两句话,接着挑衅似的掀起双眸,迎上符越清冷的目光。
  陆承砚也懒得遮掩他这一行为的丑陋目的,四目相对的刹那就直白地坦诚——他就是故意要气符越,想要看符越为他吃醋。
  虽然按符越冷淡的性格,他的算计大概率会落空。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人都已经在这里了,等到夜宵时间结束,他就——
  陆承砚在心底默默盘算着,又一次抬眸,却看到符越开了瓶啤酒,倒了满杯,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坐在他隔壁座位的应该是他队友,染了一头红毛,惊讶地望着他:“阿越你酒量不错啊。”
  符越不置一词地又给自己斟满整杯,还是一饮而尽的喝法,几滴水珠从唇角滑落,悬在下颌,又顺着滚动的喉结坠入锁骨的凹陷处。
  他垂眸用指腹蹭过嘴唇上的水痕,肩颈线条随着动作流畅地起伏,旋即他将空杯轻轻扣在桌面,将酒瓶内最后一点啤酒和泡沫倒入塑料杯中。
  “你先吃点再喝。”董元伟急忙将一把烤串递到符越面前的碟子里,“喝这么猛伤胃。”
  符越沉着面容说:“心情不好。”
  他的声音不大,但结合嘴型已经足以让始终关注他这一方向的陆承砚清楚地辨认出内容,特别是符越开口时还特意正对着陆承砚,眸底仿若淬了寒光,森冷一片。
  陆承砚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直到符越喝空了第三瓶啤酒,又去开第四瓶。
  他想去阻止符越,但以二人目前的身份立场,当众对符越表现出好意和关切,对符越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陆承砚眉心不自觉地蹙起,指节焦躁不安地敲着膝盖,他再一次掀起眼睫,就看到乐宣倏然离开座位,快步走到了符越身边,做出了陆承砚想要做却犹豫的动作,关切地俯身揽住符越绷紧的肩胛骨,伸手压住他的杯沿,“越哥,别喝了,你怎么了?”
  两人的脸凑得很近,乐宣的头发几乎要扫过符越的脸颊。陆承砚看到符越似乎已经有些醉了,脸颊透着薄红,眼尾像是沾了碎冰般在灯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脸。
  符越皱眉推开了乐宣的手,却又迅速被乐宣迅速扣住了手腕:“越哥,到底怎么了,元伟,他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越哥,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我……”
  “越哥……”
  符越自嘲似的微微一笑:“我失恋了。”
  陆承砚手指兀的用力,指腹压在蒙着白雾的杯壁上,一下子将塑料杯捏扁,冰啤酒洒了一手,顺着桌面淌到地上。
  隔座的李影帝迅速给他抽了纸巾用来擦拭裤脚,又回头喊服务生过来打扫一下。
  就在陆承砚这边出骚乱的时候,符越这边乐宣和董元伟对视一眼,前者捏着衣摆的手指蓦然收紧,而后者感慨地拍了拍符越的背,端起塑料杯敬过去:“兄弟我懂你,哥跟你走一个……”
  陆承砚起身让服务员打扫座位,等到再次朝对桌移去视线的时候,就见符越撑着桌子站起身,似乎是打算去趟卫生间。
  “越哥……”
  “我没事。”符越看起来神色如常,步伐稳健地转身朝外走。
  乐宣想跟过去,却被董元伟一把抓住,劝道:“他心里烦,你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乐宣犹豫了一瞬,缓缓坐回座位,又忍不住回头看向符越离去的背影。
  可惜陆承砚没那么多替人着想的心思,见符越离位,他立刻同身边和他攀谈的人道了句失陪,随即快步追了出去,很快就在卫生间里找到正在水池边鞠一捧水洗脸的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