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
  关谈月眼睫微颤,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不想往那上面想,也根本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可杜鸣的每一句都在指引着她,逼得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这……是谁做的?”
  杜鸣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的丈夫,魏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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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洲洲:老婆我错了你再原谅我这一回我真的知道错了(.﹒?︿﹒?.)
  月月:原谅不了,原谅不了一点
  第71章 她被他绑架了,她所拥有的全……
  关谈月被这个回答刺激得浑身一震, 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宛如一块巨石僵在原地。
  其实她隐隐有些预兆,在杜鸣告诉她这个婚不能结时, 她就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对劲。
  想必是和魏赴洲有关——但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会这么严重,也始终不愿意相信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个用心呵护自己、为她摘星星摘月亮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毁了她曾经拥有的全部?
  关谈月不信, 坚持问:“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指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而杜鸣的回答彻底打碎她的期望:“关小姐, 经过我的调查,无论是当年对这片土进行勘察的地质员的论述, 还是手握私人地契老人的说辞,亦或是鸿业地产更是在此事告成后,从魏赴洲手下拿下巨额投资——都指向魏赴洲曾将其收买的事实。这些我都有录音, 你可以听听。”
  他把这些拷贝在电脑里,说着就要拿出电脑放给她听,关谈月哪敢听, 但却为了证实某些东西而没有制止, 直到越听脸色越白, 到最后几乎全无血色。
  “这回你相信了吧?”杜鸣摁下暂停键, 对关谈月说。
  关谈月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错乱,像是一下被一团朦朦胧的雾罩住了, 她拼命地伸手拨也拨不开。
  她被浓雾憋得快要闷死了,一抬头,居然看见黢黑的天快速笼上一层阴云,今晚的夜色又透又亮,乌云都清晰可见,耳边间或传来一两道闷雷。
  好像是要下雨了。
  关谈月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竟比那时家中破产, 她被一群讨债鬼堵在在门口时还要绝望。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鸣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冷静,关谈月扶着额,表情很崩溃,把头埋低,看着不远处的地上被雨水溅出密密麻麻的斑点,到最后完全浸透,被路灯一照反射出亮白的波光。
  关谈月抬起头来,脸色非常难看:“谁叫你来告诉我这些。”
  杜鸣笑了笑,有点佩服这姑娘的洞察力,居然在这么绝望的情景下还能去理清事情的根源所在。他脸上最初的和善全然不见了,只剩下狡猾与阴险:“关小姐,谁叫我来的不重要,你的选择更重要。”
  “你对魏赴洲这般情深义重,可他却对你用尽了手段,先是想尽办法毁了你不说,后又逼你留在身边,还没有对你说过一句真话——你说,他对你可曾有半分真心?”
  “……”
  关谈月眼睫颤了颤,抬起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劝你回头是岸。”杜鸣拿出来一张名片,推到她跟前,“关小姐难道就不想报复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当年魏赴洲对你所做的一切都还给他,看他像一只可怜的狗在你膝下摇尾乞怜,岂不是很大快人心?现在你有这个机会,我给你。”
  关谈月接过那张名片,看见上面居然没有写姓名,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杜鸣继续道:“你可以先不用着急,我给你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考虑,只要你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到时候自会有人和你对接。”
  “可我凭什么信你?”
  关谈月捏着那张名片,强忍住落泪的冲动,眼神变得清明,“用一张不明不白的名片就和我谈判,我怎么知道你和你背后的人不是在利用我?”
  关谈月不用想都知道,杜鸣背后绝对有人,他一个在晟世危亡之际临阵跳槽的普通律师,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魏赴洲,想必定是被背后之人收买了。
  而他又是最了解晟世破产的人,如若不是恰巧发现这一猫腻,还没那么利用大价值。
  所以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和魏赴洲作对的人吗?
  魏赴洲在商场上树敌太多了,关谈月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他是谁。
  “关小姐,这世上做任何事都有风险,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败绩。”杜鸣笑着道,“你想要前者,我不可能给你,也给不起;可你若担忧后者,那也没必要。”
  “况且你仔细想想,希望魏赴洲倒台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又谁会和自己的同伴对着干呢。”
  “……”
  关谈月没再说话,二人的交谈到此为止。
  后来杜鸣离开了,关谈月没带伞,一个人在咖啡馆的遮阳伞下面坐了好久,看上去是在躲雨,实则根本不知道该去向哪。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孤儿,完全找不到归所,从一开始的万众瞩目到现如今陨落凋零,集齐了这世上最悲惨的所有——父母不爱她、朋友离开她,丈夫背弃她。就好像受到诅咒一般,所有得到的爱都在被老天爷一点点收走,在突然的某一刻就被夺去了全部的气运。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从她重逢魏赴洲开始。
  她被他绑架了,她所拥有的全部也都不再属于她了。
  她只是他手中一份最耀眼、最闪亮的战利品,时时刻刻被他放在嘴边、挂在胸前,一边又被他看着那个曾经高傲的女孩向他低头,该有多愉悦。
  关谈月最终淋着雨离开,不过她不打算回家,也无家可归,就这么茫然地在这片商圈来回打转。
  路过的人形色匆匆,看她淋着雨落魄地走,都猜测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纷纷朝她撇来同情的目光。
  她并不知道,那会儿魏赴洲找她都找疯了,自从收到老陈的电话,班也顾不得上就驱车前往此处,一圈圈地来回寻找。
  等他终于找到她时,是在一个灯火阑珊的路灯下,女孩埋着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上面有商铺的房檐挡着,但仍有一半椅子露在外面。
  关谈月侧过来坐,才没让那雨又浇到自己。
  魏赴洲连伞都顾不上打,下了车就朝女孩快步走去。
  听见脚步声靠近,关谈月回头,早预料到可能是魏赴洲寻来,毕竟他消息一向灵通,只要她消失一小会儿对方就能收到消息。
  关谈月这冷淡一撇,像是有无数寒冰朝他刺来,根根刺在他心上,魏赴洲满心的担忧和焦躁仿佛都被一盆冷水浇灭了,让他没由来生出一阵心寒来。
  他只当她是还在为秦潇潇的事想不开,有些生气,强硬地拉过她的手腕:“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淋雨?关谈月,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清楚地记得她的生理期,就在这之后的三两天,因为从小被照顾得很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没受过累,所以她的生理期很准时,魏赴洲也从来没听她闹过疼或难受什么的。
  可是这一淋雨只怕要落下病根,魏赴洲心说她这么娇贵的身子,能承受得了这么狂风暴雨的糟蹋?他很是忧心,也实在想不明白她明明这些天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开始哀伤,还是说被什么人什么事给刺激了。
  关谈月看着他,两只眼睛黑洞洞的,一句话也不说。
  魏赴洲第一次感到莫名的后怕。
  “跟我回家。”
  他扔下一句,便不顾女孩抗拒,强行要把她拉上车。关谈月终于有了动静,用尽全部力气想要挣脱,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身上,把他的手都要抠出血来。
  她这一反应让魏赴洲震惊了,他当然不会放开她的手,然而那天下着大雨,他掌心太滑,一个没攥住就让她溜了空子。
  女孩往后退两步,抹了把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用一种格外陌生且敌对的眼神看着她。
  “你是疯了么?”魏赴洲拧着眉头,不解地问。
  “我不会跟你走的。”关谈月咬着牙说,眼眶发涩,雨水顺着她的流进眼里,让她有些睁不开眼,“魏赴洲,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魏赴洲简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天的工夫,他的妻子就完全变了个人,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厌恶他痛恨他的样子。
  他往前走一步,关谈月就退后一步,他再往前走,她就又退,永远都只跟他保持三四米的距离,好像只要他一追上来,她就有机会拔腿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