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叶青澜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解释段昶的事,措辞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没想好怎么说。
  她和周别鹤之间,始终相隔着一整个青春期,隔着对方不曾参与的二三十年。
  她看向窗外不断落后的街牌,隐隐胸闷。
  很快到了江寰新府,叶青澜拎上包下车,见周别鹤没有下车的意思,猜他或许还有别的事,扶着车门弯腰说了一句“谢谢”。
  周别鹤坐在阴影里,视线滑过她的脸。
  走出去两步,叶青澜闭了下眼,深深呼吸,还是决定跟他解释。
  她停了步伐,身后蓦然传来车门解锁的声音,正欲转身,猛地被男人拉进怀里。
  她撞上他压下来的肩膀。
  “唔……”
  他扶着她后脑勺,吻重重地碾下来,一手紧箍着她的腰,咬住她的唇,齿关勾缠间不留一丝余地。
  叶青澜头脑几乎是瞬间发懵,来不及出声地被封住唇,榨取氧气,她肩膀急促地起伏着,身体紧贴着男人大衣敞着的胸膛。
  梧桐叶掉落在潮湿的地面,有车辆驶过碾碎,深秋天色昏暗,阴沉的树影罩住二人交缠的身形。
  叶青澜指骨发白地攥着周别鹤的大衣衣襟,溢出一点碎调,就在她即将缺氧时,他突然放开了她。
  她耳朵和脸都很红,伏在他颈间喘息。
  周别鹤抱着她,呼吸亦沉沉。
  混沌地缓了一会儿,叶青澜尽量让自己站稳:“你
  跟他聊什么了……”
  周别鹤唇贴着她的耳廓,热息平静沉浮:“我跟他说,我永远不可能跟你离婚。如果他再和你纠缠,我会封了他所有的电影,让他无路可走。”
  他错开一点,指腹扣着她的下颌:“怎么,心疼了吗?”
  周别鹤的语气始终很淡,起伏不大,好像在陈述一个早就做好的决定。叶青澜被迫仰头看他,脑中一闪而过思贤笃定的话。
  不管他为什么和她结婚,他对她的感情都是真的。
  一直走不出的死胡同猝然塌了面墙。
  “没有……”叶青澜有点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我跟段昶八年前就结束了。我跟他没有关系,刚才我是,是想跟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执着了。”
  “周别鹤。”她慢慢把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颈间低声说,“我心里只有你。”
  心里郁郁很久的话,说出来像勒紧的弦断掉,整个人遽然一松。
  她大脑一片空白地闭上眼。
  暮秋的夜晚来得如此之快,天黑下来,驱散白日里不分时辰的阴沉,一阵风刮过,银杏簌簌飘落,落了满地。
  雨后,秋蝉低鸣。
  周别鹤抚着她脸颊的手空了几秒。
  毫无预兆的表白,她贴着他心口说话,清言柔语,脉脉入心间。
  他第一面见她,鬼使神差地回头。
  逻辑无法解释的事,只能称之为命运。
  周别鹤抬指,轻抬起叶青澜的脸。
  他低头看她,唇碰她的睫毛,眼皮。
  叶青澜发痒地微抖。
  远处有家长带着小朋友在小区人造湖边散步,风里远远传来小朋友稚嫩的声音,他们却冒着夜色接吻。
  柏师傅早在周别鹤下车时,就识时务地把车开远了些。
  唇碰到,吻一下,分开一下,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叶青澜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他揽着她的腰,终于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轻微但潮湿的喘息。
  唇分开时,周别鹤按着她的后脑勺,额头相抵:“青澜,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说离婚两个字。”
  叶青澜睫毛垂落,心跳贴着他的心跳。
  见她不回答,他唇碰了碰她鼻尖:“告诉我,既然不是为了段昶,为什么要跟我提离婚?”
  叶青澜静了下,薄红的唇轻抿。
  心内左右拉扯,她抬头:“我……”
  刚吐出一个字,树梢拂动,叶片间贮藏的凉气带来一阵寒冷的夜风。
  叶青澜脸色骤然发白,眼前一阵眩晕,阵阵虚汗从脚下冒出。
  天旋地转,她身体一晃,软倒在了周别鹤怀里。
  第55章 我爱你
  夜晚深沉,车停在一附院门口。
  国际部夜间急诊一向人烟稀少,突然来了位很重要的病人,值班护士们纷纷忙起来。
  从车上被抱下来的时候,叶青澜恢复了些意识,她躺在病床上,呼吸困难,视线模糊,一阵阵地发黑。
  晕倒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手脚发软,胸腔一紧,只能攥住周别鹤的衣襟。
  “家属先出去一下,我们要做检查……”
  “周先生,请您先离开……”
  “翟医生呢,请翟医生过来。”
  护士们脚步纷纷,围着叶青澜忙碌,插输氧管,测心率血压,抽血化验。
  叶青澜毫无力气动弹,只能躺着,周遭纷乱的人影和嘈杂的声音不断在眼前变换着,晃得她头脑发晕,眼皮沉得控制不住,再次合上了眼。
  ……
  半小时后,基本的检查做完,翟医生拿着化验单来到病房门口。
  “院长,你也在。”
  向云晋晚上有台手术,刚做完准备下班的时候在门口停车带看到了熟悉的车,于是去而复返。
  他还以为是周别鹤生病了又瞒着他,哪知道是叶青澜。
  翟医生年过四十,戴一副黑框眼镜,面相慈和,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在妇产科资历极深。
  看到她来,向云晋眼皮一跳:“老翟,你怎么过来了?”
  “我当然是来见病人家属。”翟医生扶了扶眼镜,把化验单交给周别鹤,“病人怀孕不足七周,正是心理和生理最脆弱的时候,不建议让她经受太大的情绪波动,要保持身心愉悦。”
  周别鹤站在病房门口,听到怀孕两个字,接化验单的手停在了空中。
  向云晋背着手,儒雅的脸上浮现意料之内的喜色,看到翟医生的时候他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足七周,那就是一个多月,他们夫妻俩竟然能疏忽到这份上,等晕倒进医院了才知道。
  向云晋不虞地瞥了眼自己外甥。
  “您说什么?”周别鹤喉咙发紧,缓缓又问了一遍。
  翟医生温和道:“恭喜,如无意外的话,你的妻子已经怀孕约六周了。”
  化验单上一行行数值,都指向最终的那个结果。
  翟医生继续说:“就目前的验血结果来看,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偏低,有轻微的贫血和低血糖,加上情绪的波动,所以才会晕倒。等她输完液醒来,我再给她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看看情况。”
  向云晋接过话:“那青澜就劳你多费心。”
  “应该的。”
  周别鹤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叶青澜已经睡着了。
  她躺在病床上,细白的胳膊上绑着测量仪器和输液管,脸色苍白,黑发散在医院的床单上,整个人都很羸弱。
  他在床边坐下,掌心发凉地握住她的手。
  一丝柔软的温度。
  周别鹤闭上眼,额头抵着她的手,沉沉吐出一口气。
  前一秒还好好地说着话,后一秒人直接软在了他怀里,连声息都很弱。
  心有余惊。
  原来他也有不敢承受的事。
  -
  叶青澜沉睡了一夜,自然睁眼时,看见纯白的天花板和墙壁,有一丝恍惚。
  勉强回忆起昨夜,她的记忆停留在和周别鹤说话时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紧接着就是凌乱的急诊室画面。
  休息了一夜,她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取下输氧管,看到手上输液的痕迹。
  叶青澜撑着想起来,碰到身旁男人坚硬的身躯。
  她仰头,看到坐在床边的周别鹤,他仍旧穿着昨天那件黑色大衣,沉稳贵气,没有躺下,而是身体斜靠着墙面,胳膊搭在她身边,把她虚圈在怀里。
  她动了动身体。
  周别鹤睡得很浅,感受到动静便掀开了眼皮,低眸,和刚醒来的叶青澜对上目光,她眼眸澄亮,唇色依然苍白没什么血色。
  周别鹤俯身,抱住她,埋在乌发间,呼吸沉沉。
  他的力道微紧,带着某种叶青澜无法理解的情绪,她下巴被迫仰起搁在男人肩头,张了张口:“你怎么了……”
  周别鹤偏头,干燥的唇贴着她的脸,嗓音很哑:“喝水吗?”
  叶青澜睡了一夜,喉咙很干,点了点头。
  周别鹤松开她,起身去倒来一杯温水。
  叶青澜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
  她状态比昨天要好一些,皮肤清透,虽然脸色还有些白,却不会像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
  周别鹤别了别她颊边的发丝,声音恢复温度:“你洗漱一下,我让章姐送早饭来了,她很快就到。”
  “好。”一杯水下肚,饥饿感也随之泛了上来。
  叶青澜掀开被子穿鞋下床,洗漱间里有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明显不是医院的备品,而是周别鹤让人拿来的。她低头刷牙,调到温水,洗脸时想到周别鹤刚才的异样,动作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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