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林染顿了顿:我也不确定,做出来的润肤膏,品质怎么样。
  必定不会差。谢韵仪催促林染,要用什么?我记得你之前专门留了四罐油脂,说等冬天用?
  那四罐鹿油还在空间里,直接擦手擦脸应该也行,就是有一股动物油脂的味儿。
  林染舀出一些来隔水融化,再加了蜂蜜进去搅拌。
  差点忘了。她去杂物间抱着一罐,二次沉淀的葡萄酒出来,拿两个干净的陶罐来。
  经过二次沉淀的葡萄酒,呈深石榴红的颜色,看起来已经很清亮了。林染拿干净的木勺舀出一些来,和蜂蜜鹿油混在一起。
  好漂亮的颜色。谢韵仪抱着陶罐过来,惊讶,葡萄酒是酿成功了?唔,好香!
  林染:算是成功了吧。
  系统检测的甲醛含量符合国家标准,闻着有淡淡的酒香,看颜色也很漂亮。
  葡萄酒和蜂蜜的味道压下了油脂味,放在院子里,很快成了淡淡粉色的膏状。
  林染挖出一小块,很润,涂在手背上,淡粉色化开,只留下一层润泽的亮色。
  谢韵仪两眼亮晶晶:再做两小罐,给阿娘阿妈用。
  之前买的小陶罐有二十多个。四罐鹿油,林染留下小半罐,其余的全部化开,加了蜂蜜葡萄酒,分装在十二个小罐子里。
  小罐子放院子里,等里面的润肤油凝固成膏状,谢韵仪给林春兰和林秀菊屋里送去两罐。
  余下十罐,林染全部放空间里,够一家人用两年的。
  蜂巢掰开放进水里煮,滤掉杂质,水拿到外面变凉之后,上面就留下一层固体状的黄色蜂蜡。
  蜂蜡的底部呈黑褐色,这是杂质一次过滤不干净。刮掉这层杂质,蜂蜡放进热水里重新融化,等再次凝固,刮掉底层浅棕色杂质。
  反复几次,就能得到杂质很少的蜂蜡。
  林染掰下一块蜂蜡和鹿油一起融化,加蜂蜜搅拌,再添一点点葡萄酒调色。
  没有配方比例,全凭薅系统。
  不会过敏吧?
  这个溶液的比例,能凝固成唇膏的硬度么?
  保质期多久?
  四个小陶罐,每个装浅浅一层未凝固的唇膏。
  其余的仍留在大两号的陶罐里,放进空间,需要的时候再倒出来凝固。仍是够一家人用两年的。
  谢韵仪迟疑半响,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词:阿染送礼物都是这么大气的么?
  都要没有珍贵的感觉了还好珠串只有一个。
  林染抬起眼皮瞥她一眼,语气凉凉:都是日常用的东西,一次多做点省事。
  谢韵仪拿起两个陶罐,拖长了调子:那阿染记得,在我用完之前,就送我新的。
  做好了面脂唇膏,林染开始煮黄豆。
  谢韵仪兴致盎然:这次做什么好吃的?
  林染:大酱,过几个月才能吃。
  黄豆煮得烂熟,压成块,放院子里晒。一周后,用麦秆捆起来挂在阴凉通风处,等着长霉菌。
  今年夏天太忙,忙得忘了晒酱油。八角桂皮都有了,就差酱油,没法做卤菜。
  太阳的热度低下来,院子里寒意渐重,远处山边蒙上了一层雾色。
  林春兰和林秀菊出来做晚饭,被林染笑着拦回去了:在院子里待得有些冷了,正好在厨屋烧饭暖和。
  煮黄豆的过程没什么新意,林染想了想,带着谢韵仪做花馍。
  麦粉经过反复舂,尽量去干净麦麸后,虽不能同现代的精面比,延展性已经足够。
  林染这次没有添加豆渣,反而是放了少许盐和油,用温水和面。这样揉出来的面软和,韧性也好。
  她用同样的手法,和另一块小些的面团。这次面团中加了深石榴红的葡萄酒,和出来的面团呈浅粉色。
  是不是有颜色,没毒的汁液,都能这样和进面团里,让面团变得漂亮?谢韵仪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惊喜的赞叹:这么好看的馍馍,我都要舍不得吃了。
  林染神色淡然:还能更漂亮。
  她把大块面团切下一半,擀成长方形,先放到一边。
  另一半和粉色面团一起,分别分成六个小剂子,揉成长条。示意谢韵仪动手,跟着她学,将粉色长条捏成花瓣的样子。
  未染色的面团,则捏成两个花瓣之间空隙的截面。这个难度大一些,林染自己捏。
  面条全部捏好,组合在一起,长方形的那块正好从外围包一圈。
  林染对自己未退步的手艺很满意。
  奶奶喜欢学各种民俗手艺,她寒暑假陪着一起捣鼓,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花朵馍馍!谢韵仪眼睛亮亮的,高兴得不得了:阿染,我好喜欢做这个!
  林染淡淡的笑:是很好玩。
  揉紧实的花馍长条,拿刀切成一块块,正反两个方向看过去,都是花朵的模样。
  早上的肉汤吃够了,晚上林染打算吃点清淡的。
  一盆酸菜肉丝汤,一盘葵菜炒肉片,一碟爽口开胃的萝卜条,配着花馍吃。
  葡萄酒的酒味还浅,甜甜的,喝起来更像果汁。
  林染喊谢韵仪倒出四杯来,笑着嘱咐谢韵仪:可别跟阿娘阿妈说,这一杯能卖三十两银子。
  谢韵仪睨她:我又不傻。
  她闭眼嗅一口葡萄酒的甜香,喜滋滋道:宫里大宴,将军们才能喝这么多,我还没尝过葡萄酒的味呢。
  早就知道你是个小馋鬼。还有两坛,都归你,什么时候想喝就喝。下次有机会,咱们多做些。
  谢韵仪摇头:太贵了,都喝了我也心疼。
  葡萄酒珍贵,就算不好出手换钱,也能派上其它用场。
  林染无所谓,反正葡萄酒在她这不会坏。
  林春兰和林秀菊看到花朵模样的馍馍,喜欢得不行:咱们过年也蒸这种,放些糖。村里孩子们来讨吉利,咱们就送这个馍馍。
  林染:那就做成福字馍。
  谢韵仪脑子里立刻有了做法,笑得眉眼弯弯:福字比花朵容易捏,咱们全家一起做。
  这个酒可真好看,又好喝。
  林春兰既不忍心咬漂亮的花馍,也不舍得喝这样好看的酒,这要拿到县城卖,这一杯不得卖个五十文?
  林染神情自若:自家做的不费钱,阿娘不舍得喝也尝尝味。
  谢韵仪顿了顿:阿娘阿妈,酿酒卖的都是毫商,咱们不好叫她们知道,咱家有这么好的葡萄酒。这酒不能在县城卖,得去府城京城,卖给心眼好的人。
  林春兰和林秀菊对视一眼,肃了神色,连连点头:阿娘阿妈知道,咱家的好东西,都不能叫外人知晓。
  年景不好的时候,家里吃顿肉都要藏着掖着呢,更何况各种稀罕物。
  就说家里的几罐糖汁吧,若是叫人知道是拐枣和金樱子熬成的,那她家就别想在浅山处,再摘到这两样。
  这天晚上,谢韵仪仍在空间学习到大半夜,才出来睡觉。
  林染就像是一个宝库,随意拿出一样东西,都能引来无数贪婪的觊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韵仪的紧迫感愈发强烈。
  光有明面上的玉如意还不够,苏将军就是前车之鉴。她得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暗地里护着她。
  林染心里赞叹一番,聪明优秀的人反而更加自律,也跟着学习。
  进了腊月,时间像是被按下加速键,飞快的朝着年节奔去。
  地里最后一波葵菜和萝卜收回来,萝卜埋在沙坑里。葵菜再吃个十来天,直到明年春天,饭桌上都不会有新鲜菜叶子。
  葵菜叶片大,且叶片散开生长,不像大白菜一样包得严实。林染不确定地窖能保存,就没提挖地窖的事。
  呃,主要还是她不怎么喜欢吃青菜,这几个月顿顿葵菜,早吃得够够的了!
  腊月中,难得接连两天大太阳,路上好走,风也停了。林染赶着小栗子,全家一起去县城办年货。
  路两旁硬硬的积雪不化,暖黄色的太阳照在身上,感受不到一分暖意。身上穿得再厚实,坐在车上不动也冷。
  林春兰林秀菊和谢韵仪便走一阵,坐一阵,一路说说笑笑到县城。
  到了先吃一碗热汤面,暖暖身子。
  林春兰吃到一半,小声跟儿媳吐槽:没咱家自己做的好吃。
  从前觉得县里的热汤面,是了不得的美味,现在再尝,真比不上自家的。面里麦麸多,骨头汤里没放姜,腥味重,也没撒葱花,闻着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