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也是新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前世,乞巧节过后,她等到了来年也未等到大婚的消息,这一世,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
  好像一切都提前了。
  如意郎君,尧光祈他是吗?
  原本她因为表哥的事,特意写信回京在兖州多加逗留几日,以表
  安慰,可如今表哥昧着心意要娶别的女人了,婚礼过后,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一想到要回去嫁人,她的心怎么也跟着痛起来了。
  “表哥,这是从哪里听说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尧光祈是跟她说过要尽快娶她为妻,可这也太快了吧,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半个月前姑母便来了信儿,祖母没有告诉小裳吗?圣旨已下,待你回京便要出阁了。”见她一脸无知且不情愿的样子,陆源今立马想到了什么,故意玩笑道:“高兴的傻掉了?”
  “什么,为何没有人告诉我呢!”她的婚事到头来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回去便要出阁,不行,不可以,怎么能这么快,她还没有好好跟母亲亲近亲近呢!
  “小裳可是不愿嫁给临孜王?”陆源今困惑在心中已久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
  “表哥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圣上赐婚,如今我也没得选。”她何时表现的不愿意嫁给临孜王了?
  “若是有的选,你会嫁吗?”陆源今的层层问题,已将她问的不知所措,无从回应了。
  见她沉默良久,陆源今的心中已经有了八分谱了。
  “因为承垣王?”
  “啊?表哥你在胡说什么!”
  她想不想嫁人跟尧瑢合有什么关系!还有祖母也是,为何每次跟她说话时都要提一嘴尧瑢合呢?
  难道尧瑢合不仅逼她不准嫁人,还要挟了祖母他们?
  “小裳不觉得殿下对你……别有用心?”陆源今从枕头底下拿出素澜的官籍,脸色微微苦了下,再道:“虞家的罪名是皇上亲笔判决,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虞家女眷的官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能到手?唯一能跟皇上打反调的只要承垣王,你求他了?”
  见她蹙眉,不知在回想什么,他继续道:“殿下岂是随意受人摆布的人,若是他对你没有任何心思,我还不信了呢。”
  尧瑢合对她别有用心吗?
  可为何她只看到他欺负自己,要挟自己,吓唬自己呢,哪有对心悦之人这般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否婚嫁,只凭你一句话,承垣王不是我,他不会任由你悲痛此生,你也不要让自己后悔终生。”
  陆源今说罢,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头,离开了镜雁轩,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他也该去瞧瞧府内布置的如何了,素澜的不幸,他不该让其他人重蹈覆辙。
  偌大个房间只剩樊玉清孤单一人。
  第55章
  后悔终生,她会吗?
  樊玉清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后悔的,她本就比旁人多活一世,还要嫁给皇家最尊贵的皇子,她此生奴仆成群,锦衣玉食,后悔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可她这样的想法仅仅持续了一日。
  陆源今大婚时,明明这是值得开心的好日子,放眼望去,除了宾客与外祖父外祖母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的笑口颜开,再者就是舅母,心悦的儿媳入门,她自是最高兴的。
  舅舅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许是心疼儿子,尤其是陆源今那张英俊却又冷漠的脸,令她心中五味杂陈。
  两个不想爱的人在一起,看似恩爱一体,实际上是两条心,永远无法契合。
  樊玉清悄悄地离开了宴席,脚步沉重地在府内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望湖亭。
  脑袋中触景生情,竟想起了那夜醉酒时的画面——
  上一次在军营醉酒时,尧瑢合恨不得掐死她,可这才过了多久,回府后她便没有见过他,除了狄侧妃来府那日巧合相见,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脾性可以转变的这么快。
  同样是辱骂,这次他为何没有置她于死地,而是……
  “原来在这,今日是陆家公子的大喜之日,你与他要好,躲在这里作甚?”樊玉清听到熟悉的声音,意识蓦地从回忆中抽离,先是一脸茫然,下一秒像是被点醒了般,迅速起身。
  “殿下?您怎么也出来了,大家都在喝喜酒……”话音未落,便听他带着一丝柔意的声音响起:“你不在,我在作甚。”
  樊玉清沉默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不动,他嗓子里发出一声闷笑,笑意直达眼底,令樊玉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往前走了几步,她跟着往后退了几步,原本心情尚佳的男人,因此瞬间冰冷到了极点:“你躲我?”
  是躲,不是怕他!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她的表情终于不是怕他了,但她竟下意识的躲开他。
  尧瑢合再也忍不住了,他将她扯入怀里,声音低沉而克制,隐隐带有丝颤抖:“为何躲着我,只因我之前吓过你?”
  突如其来落入温暖的怀抱,艾香再次萦绕着她,樊玉清惊愕着却没有立刻推开对她动手动脚的人,反而有些贪恋这个怀抱,令她熟悉,令她静心。
  可她知道,这个怀抱不是她的,她不该贪恋,片刻后,樊玉清微微使劲推开他,眼眶瞬间氤氲出泪光,抿着嘴猛猛摇头。
  她虽害怕他,但她不是小孩子,擅长闯入禁地他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已是开恩,小小的惩罚,比起违令使他人陷入危险当中,又何足挂齿,只是她自己没能承受住罢了。
  之前害怕他,只是因为他变化莫测,令人捉摸不透,她害怕自己言语行为莽撞,再次惹怒他,落得悲惨的下场。
  但是,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他有了改观,他是一个内心孤独,心思沉重却又和善的人,他并没有借着身份对他们喝来唤去,甚至还免了外祖父他们的跪拜礼,从没恃强凌弱,他有时候还与外祖父一同用膳,敬重外祖父,如今外祖父对他可是称赞有加。
  甚至连一直对他颇有成见,见她便劝她远离他的外祖母,近些日子都没有再婆口相告。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是为何?”
  “男女有别,岂能暧昧,更何况臣女是临孜王的王妃,殿下的侄媳妇,应当避嫌。”
  许是听到他不爱听的‘侄媳妇’字眼,尧瑢合狠狠地叹了口气,紧闭了下冷厉的双眸,而后像是盯准了猎物似的,眼神摄着她:“别跟我提他!如果你想看我发疯的话,那便试试。”
  “不提他,他就不存在了吗?”樊玉清反问,她就是不明白,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不清不楚的逼迫她……
  “就当他不存在好了,相隔甚远,你可否不要想他?我不准!”软下来的声音,显得尧瑢合卑微到了极点,他的小姑娘怎么能在他面前想着别的男人!
  他甚至想求她,能否多想想他?
  “殿下……你……你为何不准,这是皇上亲下的圣旨,难道你想让我抗旨吗?”樊玉清一时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回去后她便要嫁了,能不想着尧光祈吗?
  “我为何不准你感受不到吗?区区一道圣旨,有我在你怕什么!”尧瑢合觉得自己中了蛊,看她双眼迷离,湿润的红唇微微翕动着,他的脑袋瞬间一热,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此时我说我要亲你,你会不会恨我?”
  他说什么?樊玉清一时怔住,一双秀目定定地仿佛凝固了一般,而后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
  “我会……”话音未落,便被他缄唇夺语。
  “唔!”他冰凉的薄唇碰到她时,樊玉清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双腿也不自觉的瘫软下来。
  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腰上稳而有力的大手紧紧缠绕着她,她才幸得没有倒下。
  她昂着头被迫承受着他又凶又霸道的吻,他指腹的纹路里带着微凉的粗粝感以及薄茧,揉弄着她耳根和后颈,使得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
  呼吸也渐渐的薄弱,樊玉清被他撩拨的,越陷越深。
  前厅的礼炮也在此时砰砰作响
  了起来。
  也许是被礼炮的阵阵声音拉回了魂儿,忽如其来的理智令她想起两人的身份,正当欲要将在她唇上为所欲为的男人推开时,唇上的那股霸道的力量突而消失。
  静谧的夜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相错杂。
  樊玉清被男人那双炽热的双眼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眼神开始闪躲,脸颊也愈发的滚烫,瞬间将手上攥着的衣襟撇开,彷佛烫手似的。
  尧瑢合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而后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侵略性和占有欲,他弯下身子缓缓靠近她,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眼神中暧昧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要将面前的小姑娘揉进骨子才能按捺下身体血液的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