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但目前也没有别的解释了,只能先去看看再说。
  “常公子放心,我们此次去,定会多留意一番,你弟弟若是真的到达了昆仑,也许是被山中瘴气所伤。”
  此番说法,算是魏思暝应下了这请求。
  关子书道:“你怎么知道山里有瘴气?你又从哪里听得的?”
  他总是追问,叫魏思暝不得不拿出李春碧的身份做掩护,道:“干嘛!我去找阿隐之前大小也是个浪迹天涯的散修好不好?我去过的地方还要一一与你报备啊?”
  白日隐道:“常公子还在这里呢。”
  常乐冷不丁被提及,忙道:“无妨,无妨,我与我弟,也经常如此拌嘴。”
  两人异口同声:“谁是他弟啊?!”
  随后便互看一眼,各自嫌恶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言语。
  常乐被两人突如其来的高声吓了个抖擞,白日隐道:“常公子,见谅。”
  “呵呵,安公子,无妨,无妨。”
  常乐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簪,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眼神中充满珍视与不舍,道:“三位公子,我没什么值钱东西,这支玉簪,就当作酬劳,我知道不够,可若能寻得到常悦,我定当牛做马,偿还三位恩德。”
  白日隐道:“常公子,无需这样。”
  魏思暝附和道:“对啊,不用啊,你收起来吧,我们也只是顺道看看,寻不寻得回还是两说。”
  白日隐将桌上信件小心翼翼地叠起,道:“若真要给些什么,便将这封信给我们带着吧,见了常悦,也算是个证明。”
  又大概了解了一下常悦的样貌与身材,便送别了常乐与白日隐。
  白日隐一走,两人便撒开了吵闹。
  魏思暝道:“你怎么总是与我过不去?”
  关子书:“谁与你过不去了?”
  魏思暝:“你啊!”
  关子书:“谁说的?我可没有。”
  魏思暝:“噢,那是小狗行了吧?”
  关子书气急:“你!!”
  魏思暝:“我又没说你,我说小狗跟我过不去,你是小狗吗?”
  关子书不再理他,冷哼一声便进了房间。
  魏思暝洗过澡,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与白日隐同睡久了,已经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就算隔得远,也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可他现在一侧身,便只有光秃秃的墙壁。
  都怪这关子书!!
  不爽!十分不爽!
  忍不住将这墙壁当做关子书的脸,狠狠地来了一拳。
  隔壁的关子书已经睡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咚!”惊醒,意识到是魏思暝做出的声响,骂道:“你个狗东西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邪疯?!”
  骂完了,也不管有没有回应,又睡了过去。
  魏思暝折腾了人,心中不禁窃喜道:“叫你横插一杠子,拉着我非要来这客栈睡。”
  但转念一想,罢了,起码他能将阿隐的身体调养好。
  不像自己...什么都不会,每次都要靠他保护。
  魏思暝你真是够废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许久,也不能入睡。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应该已经洗过澡了吧,许是已经躺下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不在有些不习惯呢。
  想什么呢你?你是他什么人啊?!
  他难受至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干脆不再想了,没好气地吹灭了床头的烛火,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自己的头,试图入睡。
  片刻后,却猛地坐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弯着腰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来到关子书房门前,他房中的烛火已经熄灭。
  魏思暝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十分安静,只是偶尔会传来翻身时被子的摩挲声。
  他放下心来,转头便离开客栈。
  为了师出有名,还到不远处快要收了摊子的夜市上买了几根肉串。
  不过片刻,便站在了那朝思暮想的宅院门前。
  他透过门缝向里张望,见房中隐隐约约仍有烛火闪烁,这才轻轻拍门。
  “谁?”白日隐防备的声音传来。
  魏思暝听见声音心中高兴,嘴角不自觉的就翘起,回应道:“阿隐,是我。”
  第31章
  须臾后,宅院内的脚步声就愈来愈近,在门前停止。
  白日隐将门闩打开,身上只拢了一件薄薄的外衣,神情虽然疑惑,可眼中却是亮亮的,如同那天上繁星。
  “你怎么来了?子书师兄呢?”
  魏思暝进入宅院,回身将门闩仔细插好,脸上带着得逞意味,语气欢快道:“今夜没太吃饱,我想着烤几个肉串来吃,可没想到他已经睡了,我便没有打扰他。”
  他进屋拿了件毯子披在白日隐身上,便与他在廊中坐下,献宝一般将怀中仍旧温热的肉串拿了出来。
  展开油纸,滋滋冒油的烤肉香味便充斥在整个院内,将白日隐身上那惯有的玉兰香气也遮盖了不少。
  魏思暝拿起沾着最多料的一只递给他,道:“尝尝。”
  白日隐有些迟疑,可这味道实在是香极了,他试探着放进嘴中,将穿在上面的肉块小心翼翼的撕下。
  肥瘦相间,软嫩不腻,其味无穷。
  他十分惊奇,忍不住看向魏思暝。
  魏思暝看他如此满足的模样,更是欢喜,道:“好不好吃?”
  白日隐已经挪不出嘴来回答,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魏思暝笑:“这么好吃啊?以前没有吃过吗?”
  一根肉串已进了肚,这才张嘴说话:“从未吃过。”
  魏思暝又递给他一根:“慢慢吃,以后如果想吃,我便给你买。”
  白日隐见他不吃,停嘴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
  “你不是没有吃饱吗?”
  魏思暝这才反应过来,慌乱解释道:“啊,对对,我没吃饱,我吃,我吃。”
  两人就着月色和那株光秃秃的玉兰,在廊中将肉串消灭的一干二净。
  “阿隐。”
  白日隐扭头看他。
  “你嘴上有油。”魏思暝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嘴角。
  白日隐却伸手往左边去。
  “不是那边,是这边。”他再次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嘴角。
  白日隐这次弄对了方向,但却摸过了头,还是没有找到那块油渍所在。
  见他迟迟找不到地方,魏思暝俯身上前,轻轻用手指抹去了那块嘴角的油渍。
  白日隐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道:“谢谢。”
  趁他不注意时,忍不住舔了舔刚才他触碰过的地方。
  “没事。”
  幸好现在不算深夜,外面还是有些人群的声音传来,若此刻寂静无声,两人定能听见彼此狂跳不止的心脏。
  两人仰头赏月,静坐了一会儿,白日隐抿着嘴唇憋了许久,忍不住道:“现在天色已晚,今夜……”
  魏思暝伸了个懒腰,又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道:“阿隐,太晚了,我今夜便在这睡就好,明日我们一起去客栈与关子书会合吧。”
  他害怕被拒绝,便自说自话,丝毫没有询问这宅院主人的意思,扔下这句话便熟门熟路的去洗漱。
  趁白日隐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便已躺在了那张心心念念的床塌上。
  “哎呀,就是舒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魏思暝爱上了这种略显死板的床塌,就算上面只薄薄铺了一层褥子,也从未叫他再回忆起从前家中舒适惬意的席梦思。
  白日隐手中持一盏烛火姗姗来迟,他将烛台放到床头,麻利地越过魏思暝的被褥,向墙角爬去。
  魏思暝不动声色的猛吸一口气,在客栈中那抓心挠肝的心情瞬间舒缓几分。
  他脸上笑意盈盈,心满意足地将双臂伸了出来,放在腹上准备美美入睡。
  忽然,白日隐道:“你左臂上画了什么?”
  魏思暝有些不明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纹身。
  他不紧不慢地将袖口拉下来一点,遮盖住纹身:“这个啊…没什么,一支笔。”
  当年自己完结了第一本书后,便下了决定以后要一直写下去,为了叫自己不忘初心,这才去纹了这支笔。
  白日隐已经躺好,仿佛对这支笔十分好奇,问道:“怎么从前没有见过?这支笔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嗯,后来画上去的,这支笔…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他顿了顿,继续道,“在我的…家乡,人们通常会将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以针着色刺到身上,这样的话,便可以保存起来,也可以时刻警醒自己。”
  “以针着色…”白日隐觉得他臂上的那只笔甚为熟悉,可如同缥缈梦境一般,无法追忆,喃喃道,“不疼吗?”
  “不疼。”
  魏思暝转了个身,面朝着白日隐,想要看看他的脸。
  可烛光摇曳,映照到他脸上时,只剩一些昏暗的橙色光芒。